果然,一個個細節都在指向一點,梅貞確實是秦硯修的母親。
而梅貞不過生日,是因為她在自己生日那天,被迫離開了兒子秦硯修嗎?
沈雲微不由記起,秦硯修實際上從小不過節,也不怎麼過生日。
這對母子,真真是一對苦命人了。
秦硯修沒有多久,就回來了,見她臉色不好,有幾分擔憂:“怎麼突然不太高興的樣子?”
“沒有不高興呀。”沈雲微勉強笑了一下,不願讓他多想,急著撇開話題,“對了,你剛才不在,我有點……”
“有點想我了?”秦硯修接道。
沈雲微沒想到在公開場合,秦硯修也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想捂住他的嘴:“你……你注意點場合。”
“沒事啊。”李善言聽了個清楚明白,但表情平和,“剛好我收集點靈感。”
“?”沈雲微望向李善言,“你收集這種靈感要幹嘛?”
“秘密。”李善言嘴很嚴。
另一邊,瓷器及古董珍玩部的總經理吳得,攜了太太一起過來向梅貞敬酒。
喬南希趁此機會,也向沈雲微與李善言公佈一個訊息:“下週一開始,你們就要去瓷器及古董珍玩部了,現在主動認識下也挺好。”對於這個訊息,沈雲微實在心情複雜。
瓷器及古董珍玩部確實是她最喜歡的部門,可總經理吳得這個人,她卻根本喜歡不起來,之前還跟李善言抱怨過,希望不要這麼早就輪去瓷器及古董珍玩部。
只因預展上熊孩子砸碎古董花瓶的事,正是這位吳得覺得她越俎代庖,還向梅貞告狀。
沈雲微覺得吳得居心不良,也怕吳得會在她們過去後,故意給她使絆子。
喬南希明顯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握了握沈雲微的手,以示安慰,而後笑著向吳得道:“吳總,下週我可就要帶我的兩位學生去貴部門學習了,她們是同批裡最優秀的,梅總也總說,要好好培養她們。都是新人,有很多不懂的,吳總平時多教導多指點。”
喬南希語氣熱絡大方,明裡謙遜,暗裡是在暗示吳得她們倆女生有梅貞和她的照拂。
吳得如果是個聰明人,聽到此處也就知道分寸,不會報複沈雲微。
但吳得聞言,只簡單與喬南希點了點頭,就又只顧著去奉承梅貞了。
反倒是吳得的太太坐下與她們聊了幾句,言語間還挺喜歡李善言這樣文靜的女生。
待吳得夫婦離開後,梅貞才淡聲道:“他業務能力還不錯,是扶光三年前費力從別的拍賣行挖來的人才。當初我欣賞他的才幹,可上回的事……”
她語氣微頓,不便將話說太明瞭,最後只道:“總之,你們去了之後,做好份內的事就行,有nancy帶著你們,遇到事情一定要跟nancy多請教。”
沈雲微與李善言都連連點頭,再望向相隔幾桌的吳得時,他已被瓷器及古董珍玩部的幾個男業務經理圍住。
看得出,吳得在瓷器及古董珍玩部很受擁護,他也精於控制籠絡手下的人,難怪那天出事時,瓷器及古董珍玩部的全員意見一致,還有人偷偷給吳得打電話彙報訊息。
“看來你們瓷器及古董珍玩部的水有點深。”秦硯修深望了吳得一眼,輕聲對沈雲微道。
“連你也看出來了。”沈雲微無奈嘆氣,小聲道,“剛才nancy姐雖然幫我們說了話,可我看著,他們部門已經形成小團體了,這些人要是一心討好領導,那確實不用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自然有底下人上行下效,一心幫著他針對我。”
“不過……”沈雲微話鋒一轉,重新揚起笑意,“我才不怕呢。”
她不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胸中更有一股韌勁和堅毅,勇敢面對前路,決心在瓷器及古董珍玩部紮下根來。
秦硯修聞言,不禁露出贊賞的目光。
這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沈雲微,像棵鬱郁蔥蔥的欒樹,在風中披上太陽的那縷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