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貞要她在秋拍之前遞交檢討書,那她肯定要提前抽空認真寫,向梅貞表明態度。
於是大週末裡,一個上午沈雲微都倚在主臥裡的那張小書桌前斟酌詞句。
寫得久了,不免有點悶,沈雲微站起身活動著胳膊與脖頸,來回走動。
快走到露臺時,她突然想起爺爺交付給她的那幾盆蘭花,特別是那盆文心蘭。
“完了完了……”沈雲微隱約記起自己光顧著工作,已經很多天沒管蘭花的事。
急匆匆沖進露臺時,剛巧與過來澆花的秦硯修撞個正著。
“最近你一直在照顧它們嗎?”沈雲微在蘭花們旁邊蹲下身。
“主要還是陳姨他們照顧,我偶爾會看看。”秦硯修纖長的手指撥弄著文心蘭的葉子,垂眸一笑,“畢竟沙發離露臺挺近,我和蘭花們也算鄰居。”
如果是從前,秦硯修才不會這麼說話。
是他與沈雲微待在一起久了,才這樣漸漸放鬆下去,多了愜意與一絲人的溫度。
比起從前的冷若冰霜,他終於開始活得鮮活。
“我看文心蘭的葉子是不是長高了很多?也綠了很多。”沈雲微端詳著眼前的花。
忽地,她想起前段時間自己在秦宅就拍過文心蘭,急忙去拿起手機,翻出當時的照片,放大細看。
果然,文心蘭比從前更加生機盎然,葉子翠綠,枝頭全綴著粉色的小花。
沈雲微的手指一點點挪動照片,正兩邊對比著,視線落在照片角落被拍到的那個相框上。
當時是在秦硯修父親秦世昌的書房裡拍的,那個相框裡裝著的相片,是秦硯修生母年輕時的相片。
從前一直沒有太注意,可今天她看得分明,那相片的一角,寫著一個“梅”字。
“秦硯修,你媽媽名字裡,是有個‘梅’字嗎?”沈雲微揚揚手機問道。
秦硯修看了她的照片,點頭道:“對,我父親是這麼說的,她叫素梅。”
“過去這些年,我一直在派人打聽這個名字,打聽她的去向,卻找不到一丁點兒線索。”秦硯修淡聲道。
多年過去,他仍堅持斷斷續續尋找生母,不過是為了心裡的那點執念。
到了今日,也不得不信,很多事情都是無可奈何,人力並不能更改他被生母拋棄的命運。
“一丁點兒線索都沒找到嗎?”沈雲微聽了,也替秦硯修著急,“可素姓聽著很生僻,這種姓氏無論是在國內,還是海外,都該很好找才對。”
“會不會是你媽媽改過名呢?或者……你爸爸根本就沒有說實話,這本身就是個假名字。”沈雲微思索道。
素梅。
梅。
有那麼一瞬間,沈雲微心中想到了梅貞,可又搖搖頭。
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