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微壓根不想理他,只輕哼一聲。而下一秒,男人修長冷峻的身體朝她傾來,西服間從旁人處沾染的酒氣也隨之飄散到沈雲微鼻端。
男人拿起桌上的紅酒,竟是為她倒酒,動作斯文。
他垂眸盯著面前她手中的紅酒杯,神情專注,嫣紅的酒液在清澈剔透的酒杯中晃蕩,最終靜止於杯中。
晚宴上的紅酒品質上乘,又是秦硯修親自“伺候”,沈雲微沒有不喝的理由。
於是她端起酒杯,眯著眼睛小口啜飲,喝得雖慢,卻久久未停。
惹得秦硯修不由皺眉叮囑:“少喝些,雲微。”
“知道了。”沈雲微放下酒杯,語調悠長。
記憶裡,從前父母與兩個姐姐就愛這樣提醒她,婚後家人間見面自然不比從前頻繁,這樣的話聽得也少了。
如今從秦硯修這兒聽到,沈雲微沒有絲毫惱意,反而很喜歡。
“秦硯修,怎麼沒見我二姐來呢?”
她是生性喜歡熱鬧的,看赴宴的賓客也有不少是她眼熟的人,大姐已經到了義大利,見不到也是無可奈何,可偏偏也不見父母與二姐來,心中有點失落。
“sg集團下午開股東大會,議題多,時間剛好撞上,趕不過來。”秦硯修安撫她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你的家人為了你,自然全都會過來。”
“哦,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沈雲微恍然大悟,“我每次都不愛參加,二姐估計早就習慣了我的缺席。”
雖然出身世家,但沈家三個女兒,真正對經商感興趣的只有老二沈雲希。
沈雲微對家族企業的經營本就不那麼關注,自打父母將集團正式交付給二姐後,她就更不怎麼問及集團日常經營的事了。
可這不代表她完全置身事外,更不意味著她對集團的事一竅不通。
冗長的晚宴一旦待超過半小時,就開始無聊。
沈雲微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近期新聞。
財經板塊正在熱議,關於她與秦硯修的新婚,關於sg集團和盛國集團的強強聯合與內在競爭。
北城並非沒有別的新聞,可她與秦硯修婚禮上的照片,直到今日還在流傳,總成為相關新聞的配圖。
媒體最頻繁說到的一句話,便是:
他們是世上最般配的一對。
好歹是句好聽的話,沈雲微看了,倒是笑笑。
但再看下一條,就柳眉微皺,嗤笑一聲:“在他們眼裡,就非要是沈家和秦家爭奪一塊蛋糕嗎?此消彼長的關系?”
媒體議論有時愛搬弄是非,強強聯合也能用區域性放大鏡看出有互相侵吞之嫌。
“如果這蛋糕只能容得下一家吃,就說明這蛋糕根本沒有做大。”
沈雲微驕矜的雙眸,這時不如平時那般柔和,倒是顯露出幾分鋒芒。
而在她身側,秦硯修正滿眼欣賞地望著她,有幾分意外,又有幾分意料之中。
她是沈家教出來的女兒,自然優秀。
只是在一般人眼中,她明豔的容貌就已足夠奪目,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的那張臉上。
秦硯修透過這張臉,卻看到了內裡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