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秦硯修在他爺爺那邊也挺膽大。
吃完晚餐,沈雲微就上了樓。
兩小時後,洛叔由電梯下到別墅地下一層,神情複雜地在秦硯修面前站定。
“秦先生,您大可不必這麼躲沈小姐。”
“誰躲了?”雙臂正在平舉啞鈴的秦硯修冷冷橫他一眼,“爺爺那邊,你知道怎麼回吧。”
“知道。”洛叔咳了聲,“您很早就回到家,然後躲在地下室健身房健身兩小時,就是不想和沈小姐共處。”
“嗯?”男人放下啞鈴,接過洛叔手中的水,斯文優雅地喝了幾口,重新遞還回去,冷斥道,“多嘴。”
“不要說不該說的,這點規矩你該明白。”秦硯修別有深意地望著他,似是警告,“還有,不要插手我感情上的事,更不要胡亂揣測。”
此言一出,洛叔先前準備的一番勸說,都自覺地被咽進肚裡。
他太明白,秦硯修很討厭邊界感被打破的感覺。
話說到這個份上,表明他的內心已經煩躁至極,自己絕不能惹毛了他。
但洛叔同時也覺得秦硯修的反應有幾分矛盾。
比如,他將他躲避沈雲微的舉動,自行歸為“感情上的事”。
一個人最瞭解的人,還是他自己。一切行為發乎於心。
哪怕此時此刻,秦硯修未必意識到了沈雲微對他而言的特別,可日常的言語中,瞬間的眼神裡,無一不體現端倪。
“是,我以後不多嘴了。”洛叔快走幾步,幫他按電梯,“地下室的通風比不上樓上和室外,沈小姐已經上樓,您也可以去樓上了。”
“嗯。”
在他身側,秦硯修並無多餘表情,他身上出了不少汗,額前的那縷白發也被浸濕,可他眼中仍是一片淡然,無波無瀾。
次日週六。
從陳姨口中,秦硯修得知沈雲微一大早就出門和朋友一起玩,估計要玩到下午,也就放下心來,安心在書房看書。
而時間轉瞬即逝,秋天的太陽落得極快,夜幕降臨,別墅亮起了燈。
秦硯修瞧了眼腕錶,時間已至九點,沈雲微卻仍不見回來,便隱隱覺得不妥。
這時,他才想起細問陳姨,沈雲微今天具體是跟誰出門了。
“是沈小姐的閨蜜,叫蘭君若。可能因為今天是蘭小姐的生日,所以沈小姐會回來晚些吧。”陳姨回道。
蘭君若不是生人,不論蘭君若與沈雲微的關系,秦硯修自己也跟蘭家和蘭君若打過交道,他原該因此放下心來。
說是如此,可自從沈雲微搬來與他同住,就不曾在晚上九點之後不回家。
秦硯修不禁皺起眉,纖長的手指按在手機螢幕上,心中暗湧的擔憂容不得他再猶豫,他立刻撥打了沈雲微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許久,秦硯修一直耐心等著,可沈雲微沒有接,直到通話最後傳來一陣“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怎麼回事?
一個慶生,就忙成這樣,連電話都沒空接嗎?
還是說,沈雲微出了事,所以才接不到電話?
秦硯修深蹙起劍眉,頓時有些後悔。早上沈雲微出門時,他就該讓家裡的保鏢們跟上,再不濟,也該問清楚沈雲微今天去的地方在哪裡。
“洛叔,你派人去找。”秦硯修心中升起煩躁。
兵分兩路,洛叔這邊找著,他這邊也沒停,又去給沈雲微父母姐姐們打去電話,詢問起沈雲微的去向。
然而沈家全員,竟然沒有一人知道她今晚身在何處……
秦硯修頭一回感受到,一種無力感自心頭蔓延開來,讓他呼吸急促,握著手機的手掌也跟著出汗打滑。
就在此刻,沈雲微的電話打了回來,嘈雜背景音下,她嗓音慵懶:“喂,秦硯修,我在酒吧呢,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