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病房的房門往內望,拉起的簾幕讓她看不真切,便問道:“你爺爺身體怎麼樣了?還好嗎?”
“爺爺狀態不錯,有精神見人了。”秦硯修回道,“上午我過來看他,他見我來……就問起你在哪裡。”
“他很想見見你。”秦硯修說出叫她過來的緣由。
“明白了。”沈雲微立刻會意,“我會好好表現的,你注意配合我就好。”
配合?
秦硯修還在回味這兩個字,滿眼疑惑地望著她的眼睛。
下一秒,她便挽住了他的手臂,帶著他推門走入vip病房。
“爺爺。”
人還沒走到病床前,沈雲微溫柔清甜的聲音就已先至。
“是雲微吧?”秦盛國在兩個護工的幫助下坐了起來,笑眯眯地盯著沈雲微瞧。
“是我,爺爺好。”沈雲微未放開挽著秦硯修的手,嗔怪地瞥了秦硯修一眼,“我今天跟朋友有約,硯修怕打擾我們,就自己先過來了。可過來看望爺爺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來呢?還好爺爺念著我,讓硯修把事情告訴了我。”
“好好好,我早就跟硯修說,沈家的家教好,三個女兒出類拔萃,各有千秋。硯修跟你結婚,絕對錯不了。”
秦盛國年過八旬,慈眉善目,輕輕拉住了沈雲微的手,語氣和藹而慈愛:“雲微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歡。”
隨後他又頗為遺憾地道:“可惜我一直身體不好,前段時間剛做完手術,沒能參加你們的婚禮。”
“爺爺,婚禮就是個儀式,重要的是人。”秦硯修在旁溫聲安慰道,“而且當時有實時直播給您,您沒有錯過我的人生重要時刻。”
“是啊,你終於把雲微帶來了,能讓我好好看看她,說幾句心裡話。”
九月上旬在美國佛州奧蘭多做了心髒手術,秦盛國幾乎是從鬼門關走回來的,已經是幸運無比。
如今又親眼看到秦硯修成家,與沈雲微夫妻和睦,秦盛國心中欣慰至極。
秦硯修先前或許沒有太留意沈家的三個女兒,特別是年紀最小的沈雲微。
但秦盛國兩年前,卻在一次宴會上注意到臨時從倫敦飛回來參加活動的沈雲微。
這是個很清爽大方的小姑娘,和人交談時,不管對方是多大的人物,她都從不露怯。
而更重要的,是秦盛國從沈雲微身上感受到了那股蓬勃而溫暖的生命力。
這個女孩,顯得與秦硯修很契合。
也是從那時起,秦盛國動了要促成秦家與沈家聯姻的心思。
沈雲微出身大家族,也頗有禮數,又正聲向秦盛國解釋:“我們結婚也有大半月了,其實早該來看您。但硯修一直說,怕影響您休息,我們也就不敢貿然過來。直到今天硯修聽醫生許可,您也樂意和我們多聊幾句,這才過來了。”
“我從前聽我媽媽講起過您,一直很尊敬您,想跟您多說說話。”沈雲微坐在病床邊,雙手握住了秦盛國幹瘦的右手,“媽媽說,你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她從您身上學到很多。”
“你媽媽對我評價這麼高呀。不過她自己可太謙虛嘍,她也很了不起。”秦盛國樂呵呵道。
“但你們工作很忙吧?我這個糟老頭子,可不能浪費你們的時間。”秦盛國望了眼孫子秦硯修,“硯修成日就想著工作,我是知道的。也聽他講,你下週也要上班了。來回跑太辛苦,就不用過來看我了。”
老人家也算是明顯的口是心非。
秦盛國對沈雲微很有好感,也一直念著孫子秦硯修,嘴上雖然這麼說,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還是表露出不捨神態。
“硯修確實工作忙,但我的工作還沒忙到那種程度。”沈雲微順勢將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以後只要您不嫌我煩,我週末願意過來跟您聊聊天。”
“瞧瞧雲微這張嘴呀。”秦盛國笑意更深,“明明是我擔心打擾你們,她這麼一說,如果我不讓她來,倒像是嫌她煩了。這我怎麼會呢?對了……”
秦盛國說著,突然面向秦硯修:“硯修,我可要提醒一下你,工作再重要,不準冷落了雲微。”
工作忙的事,方才秦硯修自己提了,沈雲微也提了,於是聽上去,就成了鐵板釘釘的事。
再加上沈雲微故意表現出對秦硯修的嗔怪,這讓秦盛國不免為自己孫子的感情問題而擔憂:“工作這輩子都忙不完,領導層那麼多人,也未必都要親力親為。你們新婚燕爾的,給自己適當放放假,沒什麼不可以。”
“是,都聽爺爺的。”秦硯修連連點頭。
“答應得可真快。”秦盛國一副要審秦硯修的模樣,卻突然轉向沈雲微,“硯修平時工作到幾點,雲微,你說說。”
“嗯?”沈雲微如同上課時被臨時抽中回答問題的學生。
她最近只顧著陪蘭君若玩兒,晚上又在忙自己的事,實在沒顧上關心秦硯修晚上是幾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