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述看球賽看得也不專心,沒一會兒又問她:“你怎麼到現在還沒睡?”
他還以為發訊息給她,最遲明天才能收到回複。
連萌聞言,臉上原本充滿寵愛的神情忽然僵了幾分,她答:“可能家裡人多了,不太適應。”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笑容也淡了——陳述隨意靠著沙發背,從她的側臉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
雖然不知為何,但如果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聊,感覺她不會太開心。
“是有可能不適應。”陳述隨口搭了句腔,而後轉移了話題,聊起了她通常提到就會高興、他最近也挺好奇的事兒:“對了,你跟祁予望有什麼進展嗎?”
結果這個話題竟也沒能讓她的情緒恢複過來。
連萌的神情從低落轉為困擾,她傾訴道:“沒什麼進展。我朋友讓我時不時就找他聊天,然後在氣氛不錯的時候找準機會約他見面,我照做了,找他聊天了,但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生任何可以稱得上氣氛不錯的對話。”
她連早安晚安都堅持發了好幾天,但真的就是她說一句他回一句,她問一句他答一句,他不會無視,但也絕不主動,他的每一句話都以句號收尾,完全沒有想要延續對話的意思。
連萌很快就自覺地停止了這種“打擾”他的行為,因為自找沒趣的感覺實在太強烈。
在這過程中,她有時候都回想不起來,從前讓她身心都舒暢放鬆的心理諮詢,他到底是如何進行的——與他之間愉快的對話,看來只會發生在收費的情況下——寵物店的那一次偶遇,可能是他最後的售後服務,怪不得跟她聊的還是心理相關。
而且,隔著手機螢幕聊天,她見不到他的臉,看不到他的表情,聽不到他的聲音,收到的只有一個又一個的句號。
連萌感覺自己逐漸在淡忘——之前喜歡他到底是什麼感覺來著?
她真是上頭上得快,下頭也下得快。
“他太忙了,我跟他都很少在手機上閑聊。”陳述猜想原因。
連萌的小臉皺皺巴巴,已無力強求什麼,她說:“嗯,讓他忙吧。”
陳述還想繼續聊下去。
連萌卻豎起食指,靠近嘴巴,做了個“噓”的動作,隨後她指了指懷裡的小白,輕聲對他說:“睡著了。”
她對小白來說,真的是全方位的管用。
陳述起身,走過去。
連萌默契地將小白遞給他。
他再將它抱進狗窩裡。
連萌自己艱難起身,盤膝的姿勢加上一條狗的重量,讓她腿發麻。
她活動了幾下,確認小白沒有在移動過程中轉醒後,她跟陳述說了再見:“它已經睡了,我就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陳述聞言,沒接她的話,他清了下嗓子,左右看了眼,然後指著電視,問:“不一起看球賽嗎?”
連萌瞥了眼電視,淺笑道:“算了,我連規則都不怎麼懂。”
她轉身就走。
陳述跟在她身後,送她到門口,然後習慣性地想看著她進家門。
連萌這次卻沒有開門進去,她在自己家門前站了一會兒,深呼吸了一次,走向了電梯。
陳述叫住她:“去哪兒?不回家嗎?”
連萌皺了下眉,回:“有點悶,想下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