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沈歲柔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些話。
客廳這會兒只有他們兩個人,發完牢騷以後,安靜得連雨聲都顯得突兀。
宋沉衍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移開視線,無奈地嘆氣,“你的想法我會尊重。但是歲歲,有些時候,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我知道,你別說了。”沈歲柔想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但宋沉衍不肯。
他指腹摩挲她的手背,動作輕柔,“你先冷靜一下吧。哪天想回去了,給我打電話,我給你買票,去機場接你回家。”
說完他站起身,去樓上收拾東西。
沈歲柔自己一個人在客廳坐了會兒,一時覺得難受,但又無法立馬改變現在的想法。
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攥緊手心,眼眶都跟著濕潤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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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宋沉衍一個人從景鎮離開。
沈歲柔送他過了門口的拱橋,接受他的擁抱,看著他的背影遠去。
其實她應該回去的,方婉的電話打來催她,她咬著牙,決定任性那麼一回。
方婉頭都大了,勸不動,只能又去找品牌方周旋改期。
但在沈歲柔這裡,違約賠錢什麼的,好像都不重要了。
她心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於是翌日,她自己一個人去了趟寺廟。
想在沒有俗世紛擾的地方,尋一個寧靜,找一個答案。
雨下了幾日都沒停,古樸孤寂的廟宇坐落山中。
她跟著零星幾個香客一起跪在大殿裡,燃香,叩拜,祭神明。
遠處隱隱傳來渾厚悠遠的鐘鳴聲,伴著殿中唱經的梵音。
皆知佛渡世人,憐憫眾生悲苦。
別人都來許願,而她只想解惑。
於是她出了殿門,想去找這裡的僧人求簽。
不管是不是迷信,起碼給自己一點慰藉。
大概是今日下雨,香客少,僧人也不知去向。
沈歲柔繞了一圈,路過偏院外面的亭子,突然看到一個人站在那兒,面前擺著一個畫架,正在對雨臨摹著什麼。
人煙稀少,一點腳步就打攪了清靜。
那人回頭往這邊看了兩眼,筆鋒頓住,忽然笑起來,“不是吧,怎麼在這兒也能碰見你啊,沈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