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衍望著緊閉的房門,低低冷笑一聲,“我如果是你,剛才就應該走了。”
“為什麼是我?”池嶼聲音很淡,唇邊笑容仍在,“難道今天突然來打擾的人,不是宋先生你麼?”
“今天?”宋沉衍摘了手套,拿過餐巾紙,仔細擦拭蔥白的指尖,“她沒跟你說吧,昨晚,我在這過的夜。”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池嶼的笑容徹底消失。
他放在桌面的手慢慢握拳,臉上極力剋制著保持平靜的神色,聲音卻驟然冷下來,“昨天晚上,歲柔姐喝酒了吧?你趁著她醉了,對她做了什麼?”
他就知道,節目組的安排沈歲柔肯定不會拒絕,自己不看著她,一不留神就會出岔子。
宋沉衍也沒有否認,淡淡坐在那兒,目光清冷地注視池嶼,“她是有意識能力的成年人,完全可以決定自己的行為。跟醉沒醉,沒有關系。”
他頓了下,單手支著額角,“說這麼多,恐怕你連她喝醉的樣子,都沒見過吧?”
其實,池嶼是見過的。
很早之前,他們在酒吧裡為校慶演出慶功。
那也是唯一的一次,見過沈歲柔毫無防備的醉酒摸樣。
但池嶼還是太青澀,太剋制,連吻她都不敢,把她送回家,照顧她睡下,自己就離開了她的公寓。
這會兒聽到宋沉衍昨晚在這兒過的夜,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根本不敢想。
那種酸楚的刺痛感覺湧上心頭,池嶼緊抿著唇,攥緊的拳頭被桌面的蝦鉗紮破了皮,儼然毫無知覺。
“宋沉衍,你夠了。”
沈歲柔剛拉開門,就聽到了他那些話,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頓時又往上竄。
宋沉衍沒回頭,等她走到面前,淡淡地看著她:“難道不是事實?還是說,你怕被他知道?”
事實證明,男人不可理喻起來的時候,不比女人好多少。
哪怕沈歲柔介意的並不是這一點,但這一刻,多少還是有些生氣。
她是真不想搭理宋沉衍,晃眼間看到池嶼的手沁紅了一片,轉身走過去,舒展沒多久的眉頭又皺起來,“你手怎麼回事兒,怎麼出血了?”
池嶼後知後覺的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眼神晃了一瞬,忽然看向沈歲柔,“可能不小心紮破的……姐姐,有點疼,能幫我處理一下嗎?”
他心裡本來就有點委屈,抬眼看著沈歲柔的時候,眼睛隱約有點紅,燈光一照,顯得眼底濕漉漉的。
沈歲柔倒是沒注意,只擔心他的傷口會不會感染,“你等一下,我去找醫藥箱。”
她轉身往客廳去,路過宋沉衍身側,他面無表情的,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不許去。”
宋沉衍的聲音冷得像是結了冰,沈歲柔一怔,皺眉看向他,“宋沉衍,繼續胡鬧很沒意思。”
“我胡鬧?”宋沉衍淡薄地抬眸,沒什麼表情地注視她,“他在假惺惺的博你同情,你看不出來?”
“算了歲柔姐。”池嶼把手收回去,然後站起身,“確實只是小傷,我回去找小朱幫我處理一下就好。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
池嶼說完,視線掃過宋沉衍,抿著唇轉身走向門口,拉開門離去。
沈歲柔沒有留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說。
牆上的掛鐘,指標咔噠咔噠地在走。
不知過了多久,宋沉衍嘆了口氣,挪動椅子站起來,去拉沈歲柔的手,“不是累了麼,先去休息吧。”
沈歲柔躲開了他的觸碰,面無表情的說:“你出去。”
宋沉衍一怔,看向她的眼神冷了幾分,“怎麼,因為他,你要趕我走?”
“出去。”
沈歲柔閉上眼,不想解釋什麼。
她是真有點累了。
這幅拒絕交流的模樣,疏離得不近人情。
宋沉衍注視了她好一會兒,神色清冷的從她身旁走過,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一言不發地消失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