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空氣冷得像是凝固了一般。
陸臨川手指微微收緊,骨節泛白,眼底是一片風暴前的死寂。
下一秒,他直接掏出手機,低聲道:“周斯延。”
電話剛接通,他的聲音已經壓不住焦急,“查到初棠現在的位置了嗎?”
周斯延顯然已經在調查,語氣比往常多了幾分急切:“剛鎖定了她的手機訊號,位置在東郊,但具體座標還在確認。”
陸臨川沉聲道:“加快速度。”
他頓了頓,語氣更冷了幾分,“另外,把傅欽的家屬找來。”
周斯延聽懂了他的意思,猶豫道:“臨川,切莫太沖動。”
“我有分寸。”
·
昏暗的祠堂裡,檀木的氣息混著灰塵彌漫在空氣中,四周靜得只剩下風穿過破舊窗欞的聲音。
初棠的手腕被麻繩勒得生疼,嘴上的膠帶已經被人撕開,她沒有輕舉妄動,目光緩緩掃過眼前的景象。
她被困在天井大廳的一角,腳邊的鐵籠裡蜷縮著一隻奶牛貓,是老六的替身,它偶爾低聲嗚咽。
初棠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廳堂正中的牆壁。
那是一幅年代久遠的壁畫,畫中的奶牛貓正騰空躍起,身姿矯健,柔韌的尾巴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可奇怪的是,這只貓的身影剛好遮住了背景裡一桌正在用餐的人,模糊了他們的面容,只剩下隱約的輪廓。
她微微蹙眉,盯著那幅畫,指尖無聲地摸索著地面的紋理,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地方,絕不是普通的鄉下祠堂,應該是陸家的祖祠。
“老六,別怕,等下陸臨川就會來了,他會帶我們回家。”她輕聲安撫著貓。
祠堂的大門被推開,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吹得香案上的燭火輕晃幾下,投出搖曳的影子。
初棠抬起頭,看到陸朝陽邁步走進來,身後還有一個陌生男人。
那男人看著與陸朝陽年紀相仿,身形精瘦,眉骨上甚至有一道猙獰的傷痕,讓他整個人顯得格外淩厲。他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站在陸朝陽身後,微微側頭打量著她,目光冷淡又審慎。
初棠沒有躲避,靜靜地回視著他們,指尖依舊輕撫著貓籠的鐵絲,聲音平靜:“陸先生,你把我和我的貓帶到這裡是什麼意思?你有權有勢,我只是陸陽集團的小員工。”
陸朝陽輕笑了一聲,走到她對面,慢條斯理地在一張舊木椅上坐下,翹起腿,“初棠,你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嗎?”
初棠垂眸,輕聲道:“我只是個普通人,不太懂你們這些豪門的博弈。”
“你知不知道沒關系,只要臨川知道就行。”
那陌生男人終於邁步上前,站定在初棠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還真是陸臨川的女人?”
初棠擰眉,“不是,他是我老闆,我只是員工,陸先生也是公司的董事。”
陸朝陽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介紹一下吧,這是傅欽,是傅先生請你過來的。”
傅欽?
她當然聽過這個名字,在陸臨川還未任職前,集團有不少和他公司合作的業務。
她沒有說話,靜靜地打量著傅欽。
傅欽微微俯身,“長得是挺漂亮的,怪不得陸朝陽說,陸臨川會為了你放棄陸家的家業。”
“傅先生,你誤會了,我和陸總只是上下級關系。”
傅欽直起身,摸了摸眉骨上的舊傷疤,“在你進了這地方的那一刻,陸臨川已經不可能再把你當普通員工了。”
他的話帶著一種壓迫感,語氣中的挑釁讓初棠感到不安。
她知道,不論自己說什麼,傅欽都不會輕易相信,甚至可能會用更殘酷的手段逼迫她承認所謂的“關系”,她應該聰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