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真的很感謝有編劇這樣的職業,工作的地點很寬泛,也不需要交房租和通勤費,這很適合我,不是嗎?”
“所以,”時珍的臉頰染上了抹不正常的紅,她用手指勾勒著酒杯的輪廓,“謝謝你的好意,謝哥,你是個很好的人,我……”
“珍珍,”謝謙輕輕開口,打斷了時珍的話,“你說的這些哥都懂,能讓哥解釋幾句嗎?”
“好。”時珍抿了抿幹燥的嘴唇,“你說。”
“首先,你覺得哥是要帶你去疏林當小豬養嗎?”謝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去了那,哥可以給你提供更高的舞臺,可以請最專業的人教你專業的知識。”
“哥知道,你並不屑於去當一個菟絲花。”
謝謙又向前走了一步,他的目光始終聽留在時珍的臉上,一刻也沒有離開,“等你功成名就了,再談回報也不遲啊。”
聞言,時珍堅定的眼神出現了一絲裂痕,她垂眸看著飄在菜汁上的油花,不知在想些什麼。
“哥再給你講個故事。”
謝謙走到了時珍面前,第一次用居高臨下的姿勢看著她,“從前有個拉車的,運氣好被有錢人家的女兒看上了,那女人提議買幾輛車在家坐著等錢入賬,可那拉車的窮小子不同意。”
“他就想靠自己賺錢,最後那個女人生孩子都沒錢請大夫,死得那叫一個慘……”
“等一下……”時珍蹙了蹙眉,她越聽越不對勁,這故事怎麼那麼耳熟,“這不就是《駱駝祥子》嗎?”
“是啊。”謝謙含笑道:“你不覺得也能代入咱倆嗎?”
時珍:……
“珍珍,有時候並不是機遇難得,而是機遇就擺在人們眼前,但卻沒人注意到它。”
謝謙半蹲下平視著時珍,“哥這麼大個‘機遇’擺在你眼前,你捨得推開嗎?”
“可我能力有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報你。”時珍沒有迴避謝謙的眼神,即使現在兩人的距離已經超過了正常的社交範圍。
“你一直在妄自菲薄,珍珍,你太低估你自己了。”謝謙不著痕跡地往前移了移,一輕一重兩道呼吸交織在一起,編織出了一張曖昧的網。
“沒……沒有。”感受到謝謙撥出的酒氣,時珍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一把捂住了謝謙的嘴,“謝哥,你……你往後一點,這個黑啤的味兒不好聞。”
謝謙:……
他稍稍直起身,耍賴道:“哥的願望可都是向著你的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就同意了吧,嗯?”
“我……”
時珍嚥了咽口水,她是真的心動了。
想到了那天晚上絢爛的煙花,時珍下意識撫上了那根受傷的手指。
就這一次,讓她任性一下。
就這一次,讓她拋開所有顧慮,跟著心走。
“謝哥,我同意了。”
“真的?”謝謙抬起頭,眼裡閃著星光。
“真的。”時珍笑了。
花瓶中的玫瑰慢慢低下了頭,鮮紅的花瓣飄落,似一葉扁舟,更似赤子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