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動一動手指,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已經有些僵硬了。
不只手指,就連雙腳和大腿也是如此,想要抬起來一下都極為困難。
緩了好一會,他才終於完全清醒過來。
在看到完全熄滅的儀表盤時,謝謙瞬間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車沒油了,但是他卻在車裡睡著了,在零下十幾度的天氣裡,又沒有了暖風……
謝謙根本不敢想如果不是梨花舔醒了他,如今會是怎樣的一種的後果。
人沒追到,反倒凍死在了心上人家門口,這可真夠荒誕的。
謝謙想也沒想,一把抱起了梨花夾在了胳膊下。
他甩了甩另一隻手,立刻下車走到了別墅門前。
還在發僵的手指快速在密碼鎖上點了幾下,咔嚓一聲,門開了。
瞬間熱浪撲滿了全身,謝謙飛快走進了室內。
此刻,什麼素質道德,全都被拋在了腦後。
再不進屋緩一緩,他真怕自己被凍死在外面。
扶著門框垂下了頭,謝謙靜靜感受著熱乎乎的暖氣的包裹,維持著這個姿勢好一會,才扶著腰直起了身。
他下意識將手放進兜裡取暖,卻不想在衣兜裡摸到了兩個東西。
梨花這時候倒是聽話得很,一聲不吭地任憑謝謙夾著它。
將東西掏了出來,只見其中一個是封紅包,正是臨走前藍語蝶給他的那個,在換衣服時他順手揣進了衣兜裡。
還有一個是一小瓶不知名的液體。
謝謙把它擰開,放在鼻子邊聞了聞,濃烈的酒味瞬間傳來。
他失笑地擰上了瓶蓋,不用說,這應該是謝龍輝當年放在兜裡用來禦寒的。
沒想到老家夥還挺有智慧。
謝謙將東西放回了口袋,剛要抬腳就聽屋內似有什麼聲音傳來。
他疑惑地蹙起了眉,放緩了步調向裡面走去。
此時,時珍正哭得盡興,根本沒意識到有人進了屋。
直到謝謙走到客廳,站在那盆開得正旺的長壽花旁,他才清楚地看到了廚房內的景象。
小姑娘將頭發隨意紮成了個丸子,白嫩的腳趾蜷縮著,整個人都蹲在了椅子上。
她身上穿著見不算厚的居家服,盡管只能看到一個側臉,但謝謙還是看到了那滴墜在臉上欲滴未滴的淚珠。
時珍的臉哭得通紅,就連睫毛都被打濕了。
看得出來,她一點也沒拘束自己,完全是想怎麼哭就怎麼哭了。
不然怎麼會這樣沒有形象,鼻涕混著淚一齊往下流呢?
謝謙也不知道時珍究竟有什麼魔力,可見到她哭自己竟也會跟著難過。
第一反應還是去哄人。
頂著微微發酸的鼻尖,謝謙快步走到了時珍身邊。
他單膝蹲下了身,仰著頭去看哭成了淚人的時珍。
粗糲的拇指劃過了時珍吹彈可破的臉頰,她這才猛然回神。
一轉頭,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丹鳳眼。
四目相對的瞬間,雙方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同的情緒。
一個是驚訝,一個是心疼。
“謝……謝哥?”時珍張了張嘴,只吐出了似曾相識的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