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媽也不年輕了,廠裡面機器聲那麼大,年齡越大對身體的傷害就越大。你也是大孩子了,也得為他們考慮考慮了。”
“哥不是說不讓你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哥的意思是先找個穩定的工作,有了保底再去幹別的,也不耽誤不是?”
時珍點了點頭,心裡雖有些酸澀,卻很爭氣地沒有想哭的感覺。
“哥說句不好聽的,前幾十年別人怎麼對你那是看你父母怎麼樣,後幾十年別人怎麼對你父母,那看得是你怎麼樣。”堂哥道。
“嗯,有道理。”時珍努力擠出了一抹笑,她抬手去摸手上的手鏈,指尖反複地勾勒著四葉草的形狀。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有種很糟糕的感覺,像是她把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全都搞亂了一樣。
時珍有種被命運打敗的無力感,還是她太菜了,如果真的搞劇本搞出名堂來現在也不會這麼難受了。
更不會産生了去工作,去考編,去考公,去好幾手抓也挺好的感覺。
堂哥動了動嘴唇,剛要開口再說寫什麼,就聽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二人抬頭對視了一眼,立刻跑了出去。
時珍拉住了一個圍觀的路人,問道:“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路人揣著胳膊,指了指鐵鍋燉說:“裡面有人打起來了,聽說把鍋都給端了。”
時珍腦子裡突然閃過了時大國的拳頭,她心一沉飛奔著跑上了樓。
進到包廂,只見三個姑姑正緊緊抱住了時大國,楊哥倒在地上哼哼著,徐萍則捂著心髒面色蒼白地擋在兩人中間。
“我已經報警了,我告訴你店裡都有監控,你打人了我讓你進去你信不信!”小陳蹲在楊哥身邊,抻著脖子喊。
時珍看了眼倒地不起的楊哥,只見他皺著眉慘叫著,但是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算計。
“媽,怎麼了?”時珍把徐萍拉到了門口,拍著她的背問,“怎麼突然打起來了?”
徐萍面色微變,實話實說道:“你走了之後,地下躺著那個就開始挑釁你爸,一開始你爸也就忍了,誰知道後來他又開始說你的不好,這你爸就忍不了了,一拳頭就把他打趴下了。”
時珍聽完了來龍去脈心裡出奇的冷靜,她沒說話先是走到了時大國身邊,見他沒受傷這才放心了不少。
“閨女,爸沒事,別怕啊。”時大國笑著說。
時珍點了點頭,回給了他一個笑容。
堂哥這時候才搞清發生了什麼,他走上前想要勸一勸楊哥,卻被時珍一把攔住了。
“老妹,你別鬧!”堂哥急切地說,“警察要是來了,萬一有案底你以後還怎麼考公,你政審還過不過了?!”
時珍真沒想到堂哥這時候想的竟然是這個,她冷靜地說:“沒事,哥你相信我真沒事。”
說完,她走到了楊哥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裝模作樣地喊疼,“報警了嗎?”
時珍淡淡道:“沒報警的話我現在就報。”
小陳被她波瀾不驚的樣子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支支吾吾道:“當……當然報了,你就等著你爸坐牢吧!”
時珍冷哼了一聲,轉頭走出了包廂。
此時外面已經圍觀了很多人,她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有什麼事就給劉義打電話,他什麼都能解決。”
這是謝謙臨走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