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看她的眼神太清澈了,那種愛欲催生的渾濁在他的眼中一點都看不到。
或許他真的只是“路見不平”,隨手扶貧而已?
心突然靜了下來,時珍深呼了一口氣,緩緩下床走到了臥房門口。
纖細的手指輕輕點在了門把手上,半晌她終於下定決心重重按了下去。
開門的瞬間,時珍似聽到了碰地一聲。
一抬頭便見正謝謙站在門口碰了一鼻子灰。
他渾身撒發著寒氣,沒擦幹的水珠順著烏黑的頭發滑落,高領毛衣上暈染出了點點水痕。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又移開,各懷心思,又各有各說不出口的話。
最終,還是時珍先開了口,“謝哥,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那樣說你,也……也不該罵你。”
說完,時珍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白皙如玉的手指不安地攪動著衣角。
見此情景,謝謙剛剛在浴室構思的那一套說辭全被拋在了腦後。
“我……我也有錯,我不該先斬後奏。還有,”謝謙揉了一下被撞紅的鼻子,“我不該抓你的手,還……”
“沒事的謝哥,一點都不疼。”時珍道。
謝謙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對了,我明天就回疏林了。”
目光觸及到撕扯中掉落在地的房産證,謝謙彎腰將其撿了起來,“這個,你想收就收著,要是不想賣了也行。”
酸澀感突然在心中爆開,時珍只覺得每個器官都開始發酸,尤其是眼睛和鼻子。
她精準地捕捉到了謝謙的變化,細微卻又直擊心靈。
他不再自稱“哥”了,而是改為了“我”。
他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冷漠,褪去幽默的外衣剩下的都是疏遠的核心。
陌生感讓時珍感到無所適從,她好像又把一段人際關系搞砸了。
謝哥這麼好的人,現在都不對她笑了。
很想哭,但是這次時珍硬生生忍了下去,她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故作開心道:“那我就收下啦。”
謝謙別過頭,沒敢去看她的臉。
心亂了,就全都亂了。
他必須得讓自己回歸到生活的正軌,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謝哥,你明天幾點到飛機呀”時珍問。
“下午,額……晚上的吧,最晚的那趟。”
“這樣啊。”時珍點了點頭,眼淚充盈在眼眶,她立刻轉過身道:“我的劇本已經寫完了,謝哥可以做我的第一個觀眾嗎?”
謝謙在看不到的地方握緊了拳頭,心更亂了。
他真想3d立體迴圈播放清心咒。
拳頭緩緩放開,謝謙道:“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