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為什麼能敏捷地跳出來替她擋下子彈；再比如，他為什麼會突然不告而別，甚至沒有把離開的訊息告訴俞程……
可太多的話到了嘴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徐離柏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開口：“大晚上有點餓，想出來吃個宵夜。沒想到剛好碰到你在抓人，還沒來得及打招呼。”
他笑著指了下肩頭的槍傷，疼得吸了口冷氣：“結果，就這樣了。”
傷口很快包紮好，護士跟徐離柏是舊相識，臨走前，猶豫再三，還是憂心忡忡地叮囑：“徐醫生，記得按時來找我換藥啊，不管什麼時候，身體第一。”
徐離柏比起幾年前兩人一起共事時，現在憔悴太多了。
徐離柏道了聲謝，目送護士離開，對秦葉道：“有點餓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宵夜？”
秦葉自然答應下來：“好啊，我請你。”
……
坐在街頭的一家小面館，在昏黃的燈光下，徐離柏的周身終於看上去有了些溫度。
“離柏，你現在……在做什麼？”
秦葉將筷子遞給徐離柏，笑了笑，“上一次見面太匆忙，我們都沒來得及好好說兩句話。我爸媽前兩天還在唸叨你，說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呢。”
秦父現在的服裝生意越做越大，他經常唸叨，要不是徐離柏的幫助，他現在恐怕還是個只能坐輪椅的殘廢。
徐離柏夾面的手一頓，也跟著笑了：“我現在在城郊開了間小診所，不太想被人打擾，所以一直都沒來找你和俞程。”
秦葉的面也被端上來，熱氣騰騰的霧氣氤氳在兩人之間，徐離柏的笑容在霧氣中，變得有些虛幻。
她總覺得，徐離柏比起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他臉上在笑，心裡卻好像並不快樂，有點像現代的抑鬱症。
秦葉忍不住關心道：“阿姨的事情我聽說了，你……節哀。最近局裡比較忙，你等我和俞程忙完這個案子，就去找你玩……”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的安慰似乎並不到位，沉默半晌，悶悶道：“抱歉。”
徐離柏被她的反應逗笑了，這一次，他笑得明顯真情實意很多：“這有什麼好道歉的，你和俞程，是我這輩子t最好的兩個朋友。對了……”
他挑起一筷子面，佯裝不經意間開口詢問：“貓仙複仇最近鬧得沸沸揚揚，你們有線索了嗎？”
聽徐離柏問起案子，秦葉苦惱地嘆了口氣，連手邊香噴噴的面都不想吃了：“暫時還沒有，這個案子的影響太惡劣了。”
剛才抓住的那幾個高中生，聽說還有人組織他們去砸了報社，為的就是威脅報社繼續刊登《貓仙的複仇》。
徐離柏睫毛顫了下，沒再吭聲，端起碗，把面湯喝了個幹幹淨淨。
……
徐離柏陪著秦葉一路走到秦家門口，路燈下，徐離柏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秦葉進門前，扭過頭，沖他擺了擺手：“我到家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對了！”
她邀請道：“明天我請大家去烤鴨店聚餐，俞程也去，你一起來吧？”
徐離柏看著秦葉笑意盈盈的模樣，並沒有一口應下：“如果明天不忙的話，我會來的。”
秦葉不好勉強，點點頭，又沖他揮揮手：“那……下次見。”
門很快關上，徐離柏望著黑洞洞的房門，在原地呆愣了好久，站得腿都有些麻了，這才選擇離開。
診所距離市區有一段距離，他走回診所時，身上凝結出一層薄薄的霜。
聞群聽到診所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噌得一下站起來，快步走向前，關切的目光落在徐離柏的肩頭：“徐先生，您回來了，您的傷……”
徐離柏沉著臉，淩厲的拳風重重砸在聞群的臉上，聞群的鼻子當場就歪了。
他肩頭的槍傷被撕裂，大量血跡透過紗布暈染出來，染紅了身上的外套：“我記得我說過了，你不許對秦葉動手。”
聞群捂著鼻子疼得哼哼：“徐先生，不解決了秦葉，她遲早都會查到你身上，她有這個本事……”
徐離柏眸色沉了沉，望向聞群脖頸間掛著的那兩顆金屬“獸齒”：“我決定殺這幾個人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隨時東窗事發的準備，我沒想過逃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