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葉看著眼前的這臺老式b超機，覺得果然如此的同時，又覺得實在荒謬：“這是b超機，用它照一下孕婦的肚子，就能知道懷的胎兒到底是男還是女。”
張大勇拜首仙的動作僵在原處：“秦公安，你說啥？”
b超機在這個年代並不普及，整個梧寧市的醫院大概也沒有幾臺，像張大勇這樣一輩子都沒出過幾次村子的人自然沒聽過，更沒見過。
聽秦葉說了b超機的作用，李全如醍醐灌！這個所謂的仙徒昌哥，是用b超機幫村民判斷懷的孩子是男還是女！”
梁東聞言，一把將地上的昌哥扯到跟前：“你說，要是查出來懷的是女孩，你又放什麼屁讓這群村民信你？”
昌哥到了這會兒，也懶得瞞他們，直言：“要是查出來是女孩，我會給孕婦在符水裡兌點兒墮胎藥。用不了兩天，孩子就流了。然後我就告訴他們，是他們不夠虔誠，首仙不願意賜孩子給他們。”
如果孕婦懷的是男孩，在昌哥口中，這便是“首仙的恩賜”；如果懷的是女孩，便是“時候未到”，還需要更虔誠的供奉首仙，更虔誠的作法，才能獲得“恩賜”。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張大勇一屁股癱坐在地，“你們騙我，你們騙我，首仙不可能欺騙信徒，不可能……我明明t都把我家大丫送去往生了，首仙說了，這樣就能生男孩的。”
昌哥見張大勇面露癲狂，桀桀桀地笑著嘲諷道：“蠢貨。不搞的玄乎一點兒，怎麼能騙你們這群傻子。你們整個村，也就你娘一個聰明人，可惜了……聰明人都活不久。”
說出這句話時，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秦葉。
……
張大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院子的。
他只覺得天上的太陽太亮了，晃得他眼睛生疼。
隱隱間，他耳邊彷彿又傳來大丫撕心裂肺的哭聲：“爹，娘，我也會孝敬你們的，你們別殺我，求求你們，別為了弟弟殺我……”
還有張婆子拿著棍子一邊重重打他，一邊絕望地哭罵：“首仙是騙子！是騙子啊！你們咋能為了個騙子的話，忍心害死自家閨女呢？！！”
可惜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
另一頭，溫婷婷和錢亞光、慕容順利找到了楊麻子一家。
楊麻子人如其名，滿臉都是麻子，聽幾人說明來意後，笑嘻嘻地皺起一張麻子臉，熱情邀請幾人進門：“你們來找我問張嬸啊，她可是一等一的大好人咧。”
楊麻子一邊給幾人倒茶，一邊誇著張婆子，嘴裡的好詞就沒有停過。
溫婷婷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楊麻子的家。
整個家裡佈置的格外溫馨，處處都有小孩生活的痕跡，在客廳的櫃子上，還擺放著楊麻子和妻子的結婚照。
根據村裡人的口供，楊麻子在妻子懷孕的時候賺了大錢，為了給妻兒更好的生活，在妻子分娩前，一家子搬到了城裡。
溫婷婷想到這裡，笑盈盈地開口問道：“楊麻子同志，您妻子呢？”
楊麻子放水壺的動作一僵，很快又笑開來：“她在隔壁房間哄孩子睡覺呢。”
透過楊麻子手指的方向，幾人果然隱隱聽到有女人唱搖籃曲的聲音。
錢亞光要比溫婷婷直接得多，黧黑的眉一擰，開口就是：“楊麻子，你應該也清楚，張婆子幫人打胎的事情吧？”
楊麻子嚇得一個哆嗦，支支吾吾半天，但還是道：“知道，知道。可是吧……公安同志，張嬸也是為了村裡人，你們可千萬別因為這件事怪罪她啊。”
“你不知道嗎？”
慕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楊麻子，總覺得這個人身上有問題，“張婆子已經死了，被人整整砍了二十多刀。”
楊麻子的表情一僵，剛要開口，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陣歇斯底裡地尖叫：“啊！寶寶！寶寶！”
溫婷婷噌得一下站起來，連忙往臥室跑。
楊麻子阻攔不及，她推門而入，只見楊麻子的妻子懷裡抱著一個假娃娃，不斷發出刺耳的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