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軒回憶起白傑腳腕上的傷,不由得替對方感到後怕,“你說這群傻孩子,也不懂溺水的人不能亂救。一般人掉進水裡沒了理智,總想著拼命抓住點什麼自救,這不……要不是白傑命大,非得被喬東富一起拖死。”
秦葉翻看案情報告的手一頓。
白傑就是明晚失蹤死掉的第一個孩子。
她飛快地瀏覽完報告,沒有在報告中發現任何問題。無論是喬東富的屍檢報告,還是幾位孩子的證詞,都看上去毫無紕漏。
如果四個孩子沒出事,那這個案子到此,可以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可這四個孩子很快就會出事了。
……
秦葉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什麼水鬼索命,她更傾向於,是有人在蓄意報複這四個孩子。
而最有可能對四個孩子實施報複的人,是喬東富的親人。
於是,她問道:“喬東富他有親人嗎?”
聽她問起這個,胡軒重重地嘆了口氣:“都死了。”
喬東富幾乎電死了魚塘裡的所有魚,有四個孩子作證,喬家是怎麼都賴不掉這筆賬的。
承包魚塘的人家上門索賠,開口就要兩萬塊錢。
喬東富的兒子念中專的時候打架被開除了,聽說跑出去瞎混死在了外頭。現在喬東富又出了事,家裡只剩下喬東富的妻子一人。
喬東富的妻子聽到魚塘主讓她家賠八千塊,倒也沒說不賠。
她當著魚塘主的面,跪下來求著對方寬限幾天,最起碼等她埋了喬東富以後,她會想辦法趕緊湊錢。
魚塘主同意寬限到喬東富下葬,誰都沒想到,
她變賣了家裡幾乎能賣的所有東西,把賣東西換來的錢,疊得整整齊齊放在炕邊,然後在炕上上吊自殺了。
胡軒說完,又嘆了口氣:“她也是個苦命女人,還在錢的旁邊,給魚塘主留了一封道歉信。說她實在湊不夠八千塊錢,剩下的,只能拿命來賠。”
……
秦葉本來想直接找出兇手,阻止四個孩子的死亡。
現在得知喬東富的親人全部離世,沒有親人會替他報仇後,她只能先從這四個孩子入手。
四個孩子年紀相差不多,是從小一起光屁股玩到大的好朋友,其中年紀最大的是高二的白傑。
也是兇手第一個下手的目標。
胡軒看她對案子問得詳細,不免有些小緊張:“你是覺得,這個案子有問題?”
秦葉合上結案報告,重新塞進桌上的資料夾裡,搖了搖頭:“我看了結案報告,看不出任何問題。”
更何況,距離案發至今差不多大半個月了,哪怕案子真的有問題,恐怕也很難從喬東富的死亡現場發現新的線索。
她沒辦法告訴胡軒,四個孩子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接連遇害,只能故意蹙起眉,憂心忡忡地表示道:“我只是擔心,會不會有人想對這四個孩子動手。”
雖然喬東富電魚犯法在先,但他失足掉進魚塘淹死、妻子又為了賠償魚塘主損失,上吊死在了家裡。
可以稱得上是一句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