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寒風裡苦等許久,直到天色變得麻麻黑,一道可疑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荒草地裡。
對方戴著帽子,頭垂得很低,看不清臉。但他每走一步,身子都微微趔趄,顯然是腿腳有問題。
付瘸子,付偉凱。
秦葉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這個名字。
對方看到草叢中的化肥袋後,興奮地加快腳步,往前走時雙腿抖得更厲害了。他彎腰拿起化肥袋的一瞬間,頭頂的帽子隨之掉落,果然露出了付偉凱的臉。
秦葉小聲對李全說了句“上”,兩人瞬間將付偉凱制服。
“哎呦喂!疼!疼!疼!”
付偉凱疼得鬼哭狼嚎,手裡還死死攥著化肥袋子不肯鬆手,對空氣罵罵咧咧,“雷順那個癟犢子!老子就知道他會報公安!早知道老子就不自己來了!”
秦葉掏出手銬將付偉凱拷上:“少廢話!我們現在懷疑你涉嫌謀殺杜珍,跟我們走一趟。”
……
啪嗒——
裝著錢的化肥袋子重重砸在草垛裡,發出一聲悶響。
付偉凱顧不上錢,撲通跪在地上,大聲辯解:“不是!不是啊!青天大老爺啊!兩位公安大人!你們不能亂冤枉人哇!我沒殺人,沒殺人!我就是想搞點兒錢花花,咋能說杜珍被我殺了呢?”
“不對!”
付偉凱說完這一大串,才回味過來剛剛說的話,他雙唇囁嚅,“公、公安大人,你們說啥,杜珍死了?”
李全實在接受不來付偉凱喊他倆,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糾正道:“喊什麼公安大人呢?叫同志!新社會了搞這一套,想讓我倆被扣帽子是吧?”
“是是是,公安同志。”
付偉凱沖兩人連連作揖道歉,不忘繼續替自己辯白,“杜珍不是我殺的,我真沒有。是杜寶跟我說,杜珍不想嫁人,扔掉孩子偷偷跑外地去了。我又剛好在報紙上,看到了杜珍她婆婆他們的尋人啟事。”
於是,他動了歪心思。
託人寫了封綁架信,扔到招待所裡,想誆雷順他們一點錢花花。
“我想著,反正杜珍跑了,一時半會兒又不可能回來。我說杜珍被我綁架了,杜珍她婆婆他們肯定相信,這不——”
付偉凱在身上摸摸索索半天,掏出一枚桑塔納的車鑰匙,老實交到秦葉手裡,“杜寶跟我說,杜珍臨走前把車送給他了。他們杜家覺得杜珍不肯嫁我,實在是對不起我,就轉手把車送給了我。”
秦葉接過鑰匙,鑰匙上面有一個空蕩蕩的吊環,上面之前應該綴著雷順口中的平安符。
她又問:“那車呢?”
付偉凱道:“車還沒給我呢,杜寶說車颳了,他送去了市裡的修車鋪。杜寶把鑰匙給了我,說到時候,我可以直接自己去取車。對了,他還說,他已經提前把修車費結過了,還是以我的名義。到時候取車,我只用報自己的名字就行。”
在付偉凱眼裡,杜寶的大方真是沒的說,忍不住又誇了句杜寶:“可惜了,杜寶要是個女的,我就是斷頭送命也要娶他!”
秦葉冷嗤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付偉凱傻,還是杜寶聰明。
根據杜寶的做法,公安順著紅色桑塔納的線索查下去,查到的第一嫌疑人一定是付偉凱。
可實際上呢……
杜珍的死,同杜寶絕對脫不了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