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寧大勝問了,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這個案子的確存在疑點,吳項明的話不能全信。”
吳項明說他自首,是因為回到家發現崔淑逃跑,擔心崔淑會報警,才先一步跑來自首。
那崔淑呢?崔淑跑去了哪裡?
還有吳項明在回答她的問題時,說崔淑根本沒病,不需要吃藥。
他說出這句話的情緒波動,遠遠要比剛才錄口供時的情緒波動大得多。
崔淑如果真的沒病,那她為什麼每天都要吃藥,以至於在醫院裡,認識她的所有人都清楚她的吃藥規律。
吳項明又為什麼會對這件事如此憤怒?
“我認為,我們需要去一趟吳項明家,首先嘗試找到崔淑的蹤跡。”
秦葉說著,率先往門外走,“在找到崔淑,確定她的生死情況之前,吳項明的話我們不可以全信。”
慕容也是這樣想的,他說了句稍等,跑去辦公室拿了車鑰匙,又一路小跑著跟上秦葉。
寧大勝看兩人都準備去吳項明家,自然不願意落單,連忙拔腿跟上去。
……
吳項明家住在市裡最破爛的城中村,矮小破舊的房屋毫無規則的堆疊在一起。
巷子裡只住著零零星星幾戶人家,稍微有點條件的,都已經搬離了這片連日光都難以窺到的貧民窟。
狹窄昏暗的小巷子裡,兩個人並肩而行,都顯得格外吃力。
吳項明的家在巷子的最角落,周圍沒有鄰居的存在。如果說吳項明選擇把崔淑藏到這裡,倒也合理。
秦葉在進門前,特意繞到後窗看了眼。
窗戶有明顯從內打破的痕跡,牆壁上也有一隻女生腳大小的鞋印。看樣子,崔淑當時是從屋裡打破窗戶,爬牆逃出去的。
她心裡有了底,跟著慕容和寧大勝進了吳項明家。
吳項明的家裡陳設簡單,只有一張桌子、一張床、和一個大衣t櫃,旁邊的爐子上放著鍋,鍋裡擺著兩個空掉的碗。
床上扔著一截被割得很碎的繩子,似乎是用來捆崔淑的。
秦葉環顧了一圈,隱約覺得不對勁,問道:“現在距離案發過了幾天?”
慕容不假思索地答道:“三天,今天是第三天。”
秦葉走上前,掀開亂糟糟的被子看了一眼,被子和床單都很幹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她想了想又走到櫃子前,從櫃子裡翻出另一套床單被套。床單被套雖然破舊,但是仍然很幹淨。
按照吳項明的說法,他擄走崔淑是為了蹂.躪她洩.欲。可床上很幹淨,沒有血跡,更沒有留下兇案現場的精.斑。
秦葉前世遇到過類似的案情,受害者無一例外遭受到了身心雙重重創,犯罪實施現場更是慘不忍睹。
假設崔克行的死真的是吳項明所為,以他殘忍作案手法來看,他的心理絕對極度扭曲,不可能對崔淑手下留情。
除非吳項明在自首前,將現場進行了細致清理。
可如果他認真清理過現場,留在床上的繩子和碎掉的窗戶玻璃,未免存在的有些過於刻意了。
與此同時,慕容和寧大勝對房間的各個角落都進行了細致檢查,沒有發現血跡,排除了吳項明在房間裡將崔淑毀屍滅跡的可能性。
……
“公、公安同志,你們是公安對吧?”
門口突然出現一位老太太,她探著身子,朝屋裡張望,“我剛才在我家後院裡發現一個丫頭,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對我說了句‘奶奶幫我找公安’,然後就昏迷了。”
秦葉聞言,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崔克行和崔淑的合照,指著上面的崔淑問道:“婆婆,請問是這個女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