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沒事!爹也是關心我,他想問您就讓他問,問題我都記得呢!”
秦葉笑著接過話茬,順手拉開地上的小板凳,坐到秦谷滿旁邊,開始一個一個回答他剛才問的問題:“我不累,就是有點餓。公安同志說案子有進展會告訴我,還說最近別下河,怕有洪水,危險呢!”
說這句的時候,她停頓了一下,看向秦澤。
秦澤正捧著碗喝棒碴粥,察覺到秦葉在看他,喝粥的動作加快幾分。
他哼哧哼哧兩口喝完,咣當將碗扔回桌子上,梗著脖子瞪秦葉:“我才不下河,我跟某些總喜歡往河邊跑的傻子不一樣,我還怕被安楚強推下河咧!”
秦澤口中的傻子·秦葉本人:“……”
“你咋跟你姐姐說話呢?!!”
秦母朝著秦澤的後腦勺,抬手就是一掌,“你姐姐好意關心你,你還罵她!”
秦澤縮縮脖子,掰了塊雜糧窩窩,小聲嘟囔道:“誰要她假好心。”
秦葉可不想因為自己,讓一家人吃頓飯都不安生,連忙將話題又拉回到案子上:“大伯當著全村人的面承認自己說了謊。公安同志也拿到了安楚強家的地址,應該很快能抓住他。”
她說的有點口幹,捧起棒渣粥喝了一口。粥底的玉米糝稀稀疏疏,還沒進嘴就化了,和喝白開水沒什麼兩樣。
看來,秦家現在的日子是真不好過啊。
“對了,爹。”
秦葉看向秦谷滿,“支書說,讓您明天開始去曬谷場看場子,他不想要大伯幹了。”
秦谷滿沒想到看谷場的好事能落在自己身上:“真的假的?!!t支書讓我去看曬谷場,那可太好咧!多賺點工分,今年分糧咱家還能多分些,吃幾頓飽飯。”
他雙腿殘疾,生産隊的農活都幹不了,家裡賺工分只能靠妻子一個人。好在會點裁縫手藝,平日裡,十裡八鄉的村民想做些衣服又嫌麻煩,都會來找他。
可惜腿不爭氣,一停藥,腿就鑽心要命得疼。做裁縫活賺的小錢,最後又都砸給了兩條腿,有時候,還得讓妻子額外貼補。
對此,秦谷滿一直都心懷愧疚,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家裡人。
為了減輕家人的負擔,秦家做飯洗衣服之類的活計,只要他有能力幹的,他大包大攬,全都做了。
現在得知自己可以去看曬谷場賺工分,秦谷滿的嘴都笑得合不攏。
“谷滿,這樣能行嗎?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不同於秦谷滿的高興,秦母顧忌的要更多一點兒,“他大伯孃把看曬谷場的活,看的跟眼珠子似的,現在咱家把這個活兒搶了,她能不跑來鬧?”
秦谷滿聽到妻子的話,像是迎頭澆下一盆冷水,笑意收斂了幾分。
對啊!他咋忘了沈大紅那個潑婦了?他家根本惹不起啊。
秦葉看著夫妻倆瞻前顧後,有些頭疼:“娘,爹,支書說活兒安排給了爹,那就是爹的,你們怕什麼?沈大紅要是敢鬧,還有我呢!我帶著她去找支書,看在支書面前,她能把威風逞出幾分來!”
秦父秦母都性子軟,立不住。
原主在家裡一向強勢。無論她說什麼,只要夫妻二人能辦到,兩人哪怕再為難,都會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現在聽到秦葉發話,秦母雖然怕沈大紅上門撒潑,但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葉葉都這樣說了,那就去唄,聽說一天還能賺八個工分。”
秦谷滿點點頭,應和:“是咧!該去,該去,這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算是徹底把這件事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