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冷笑:“你先說看到秦葉跳河,然後救了她。後面又說,你救她的時候,她在水裡一動不動,甚至不會掙紮。”
哪怕是一心求死的人,跳進水裡,都沒辦法抵抗身體本能産生的求生欲。水裡的人一定會用盡全力掙紮,直到力氣消耗殆盡,徹底淹死在水中。
秦糧平愣愣的,還是沒反應過來,不明白他的回答到底有什麼問題。
秦葉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解釋:“當我落水後,從拼命掙紮到徹底不掙紮,會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大伯您先說看到我跳河,又說救我的時候,我已經不動了。那請問,在我中途掙紮t的這段時間,您在哪裡?又在做什麼呢?”
經過她的解釋,秦糧平終於聽明白了,他支支吾吾:“我,我……”
秦葉打蛇隨棍上:“您難道一直在岸邊看著嗎?當您侄女在水中苦苦掙紮的時候,您沒有喊人,更沒有第一時間實施救援。只是站在岸邊,看著她泡在水裡再也不會動一下,才將她的‘屍體’打撈上岸。”
周圍圍觀的村民都聽到了秦葉的解釋,眾人看秦糧平的眼神變得不對勁起來,紛紛小聲嘀咕——
“看不出來,糧平的心這麼狠嘞?”
“糧平兩兄弟家就算有矛盾,也不該看著侄女跳河,直到沒氣了才救人吧?”
“嘿,瞧你們這話說的,難不成她秦葉說什麼就是什麼?她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嗎?”
“栓子他娘,你這話可就錯了。當時秦葉被撈上來,我看到了,小臉慘白,連氣都不會喘咧!她能活過來全是命大。”
秦糧平聽著鄉親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神色變得扭曲起來,他扯著嗓子咆哮道:“不是,才不是這樣!我秦糧平又不是畜生!咋可能冷眼看著侄女淹死?!!”
他的咆哮蓋住了村民們的議論聲。
他挫敗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揩了把鼻涕:“我沒看見,我沒看見葉葉跳河,我說謊咧!我在河邊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泡在水裡不動了。”
秦葉挑眉,果然如此。
“秦糧平,你為什麼說謊?”
何公安沉聲喝住秦糧平,制止了他的哭嚎,“秦葉同志向我們報案,她不是自殺,是被安楚強推進河裡的!你的謊話影響了我們查案!你是不是收了安楚強的封口費?才答應替他作偽證?!!”
秦糧平哪能想到,他隨口一句謊話,給他扣上了殺人犯同夥的帽子。
這下,他是真的慌了,連滾帶爬過去抱住秦葉的腿,哭著懇求:“葉葉啊,你救救大伯啊。你快跟公安同志說,放過大伯吧,大伯救了你的命嘞!我不知道你是被安楚強推進去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秦葉想把腿從秦糧平胳膊裡抽出來,結果,沒抽動。
李全和何公安齊上陣,一人往開拉秦糧平,另一個去掰秦糧平的胳膊。
三個人一起費了好一番功夫,秦葉才終於把腿抽了回來。
她看著皺巴巴的褲子,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現在的身體,力氣實在太小了,什麼都做不了。好好鍛煉身體,強健體魄的任務也該安排上了。
秦葉歸攏思緒,再次看向秦糧平:“那大伯您為什麼要說謊?來打穀場的路上,我問過村支書,前天的生産大會,您請假沒有參加。您給支書的說法,是要去縣城看兒子,可去縣城的路,並不會經過河邊。那您——為什麼突然改道,去了河邊呢?”
隨著她的提問,秦糧平的臉逐漸脹成了豬肝色。
他張張嘴,剛準備回答,打穀場外突然響起大伯母潑辣的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