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葉接受完全部資訊,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穿鞋下床。
秦母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又要去找安楚強,連忙拽住她的胳膊:“葉葉,別去了,安知青昨兒都走了!人家是省城人,吃商品糧的大學生,怎麼可能真的娶你一個農村丫頭?”
秦葉看著滿臉皺紋的秦母,耐著性子解釋:“我不是找他,我是去報案。安楚強想殺我,我是被他推進河裡的。”
原主已經死了,安楚強實打實是個殺人犯。
“又開始胡咧咧!我看你是魔怔了!”
秦母急得飆起了方言,死死拽著她不肯撒手,“你大伯孃他們都在看笑話,葉葉,娘求你別鬧了,行嗎?”
秦葉無奈極了。
她上輩子是個孤兒,抓壞人一直是她的強項,但和人溝通,她完全不在行。
更別提,現在強行拉著她的人,是原身的母親。
算算時間,安楚強現在已經回到省城了。
再不報警,以八十年代現在的辦案效率,等警方去了安楚強家,說不定安楚強早跑了。
秦葉勸不動秦母鬆手,沒辦法,她只能來回扭動身體,嘗試從秦母手裡抽出自己的胳膊。
可也不知道是原主的身子太虛,還是秦母的力氣太大。
秦母的手像是鉗子似的,任憑她用盡吃奶的力氣,都沒能擺脫秦母的鉗制。
秦母見她掙紮劇烈,瞬間急了,使勁將她往裡一扯:“祖宗!你能不能別鬧了!”
秦葉沒有防備,隨著秦母的動作,腳下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她的前額磕在炕沿上,疼得兩眼冒金星,腦袋開始一陣一陣地發昏,喉間不受控制發出呻.吟。
“哎呀,我的葉葉!我的葉葉呀!”
秦母見秦葉額頭滲血,聲音都帶了哭腔。
她生怕女兒流血過多沒了命,顧不上考慮村裡人會不會笑話,踉踉蹌蹌跑出院子,扯著嗓子喊人:“快來人吶,她大伯孃,快幫我們葉葉喊赤腳大夫,葉葉流了好大一灘血……”
屋裡,秦葉聽著秦母的叫喊,想張嘴喊對方,告訴她自己沒事,眼皮卻越來越重。
她強撐著最後一絲意識,循著原主的記憶,從炕上掏出一個鐵盒子,拿出盒子裡的紗布,對額頭進行了簡單的止血處理。
……
“不是我說你啊,葉葉孃的,你下手也太沒輕沒重了!我們葉葉可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俊俏姑娘,你倒好!竟然害她破了相。”
秦葉昏昏沉沉間,聽到有婦人大著嗓子數落秦母:“你等著吧,我們葉葉醒了以後,看她怎麼收拾你!”
秦母早已沒了先前的強硬,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懨懨道:“她大伯孃,你說得對。怪我,都怪我手上勁兒太大,傷了葉葉。”
說著,秦母捂住臉,低低的啜泣起來。
大伯孃見秦母哭了,愈發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
她揚了下脖子,擺出一家之主的架勢,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說教:“哪有你這樣當孃的,要是我傷了我家閨女,哪還有臉活著?!我非得一頭杵死在院子裡。”
秦母木楞楞地重複了一遍大伯孃的話:“要是葉葉出了事,我也沒臉活著……”
“是我自己沒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