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第一次跟他鬧的時候。
那時候她要走,拖著行李箱什麼都顧不上就要走。
秦忱問她想去哪。
她說:能去哪兒就去哪,只要有地方待。
他問:哪來的自信。
她說:因為夢想。
夢想,多天真但狂妄的詞。
秦忱說那她只能待在臭水溝裡,她沒有錢,沒有認識的人,甚至沒有一點社會經驗。上一個像她這樣單純以為社會好混的女孩,早被磨滅死在了裡邊。
她被他拽回了秦宅,一路上被帶得噼裡啪啦東西一頓亂倒。
秦家的人都驚了,看著鐘宛被秦忱拉進房裡嘭地關上門。
有人去問,但都不敢插手。
只聽得見房間內鐘宛罵他,咬死了罵他。
裡邊也沒有秦忱的聲響。
不知道多久,就只剩鐘宛的哭聲。
她拼命地哭。
嗚咽聲隔著門板傳進每個人心裡——
想到這兒,鐘宛側眸看向手裡的煙頭。
煙還在燃,星星點點。
像她眼裡染的光,也說不清是不是遠處的燈映出來的光,或許不是。
或許那是淚,只不過不明顯。
後來很多人都好奇那天秦忱跟她說了些什麼,在房裡又幹了什麼。
只不過大家把好奇都憋在了心裡,沒t一個人問。
其實也沒發生什麼,大概就是鐘宛拿著刀抵住他脖子,說她要殺了他。
殺了他,為朋友報仇。
可是她哪敢呢,她活那麼大,菜都沒切過幾次,哪敢做那種事。
秦忱知道,他清楚。
他甚至還捏過她顫抖的手,說她拿刀的方式錯了,刀不是這麼拿的,下一秒就帶著她的手,讓刀尖寸入他面板。
鐘宛嚇呆了。
他絲毫不管,像是感覺不到面板被劃破。
鐘宛扔了刀子,癱坐到地上哭。
哭到眼睛腫成桃子,到最後眼淚都流不出。
秦忱蹲下身幫她擦眼淚。
她去咬他手,往狠了咬,秦忱愣是一聲不吭地,甚至還安撫地摸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