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鐘宛抱著胳膊坐在長椅上的樣子,醫院裡開著冷氣,鐘宛穿得很少,整個人又正好在出風口下邊。
她冷得微微打顫,也不知道動。
秦晟走過去,脫下身上的外套扔她身上。
“知道冷還不願意挪位置?跟誰倔呢。”
鐘宛才發現他過來,抬眼,之後又斂下:“你來了。”
“我不來能行嗎,何止我,我們家那些人都要過來的。”
“叔伯他們都知道了。”
“鬧這麼大,能不知道嗎。”
剛剛那是什麼場合,旁邊又有多少人,不少都是秦忱認識的。
出了這樣的事,只怕當時就傳到了秦家那邊去。
秦晟說:“況且我們家那邊知不知道的,對於你來說也沒那麼重要了。”
鐘宛沒說話。
是啊,確實是這樣。
都撕破臉了,秦家那邊怎麼樣於她而言又有多大區別呢。
“他們說,這次還是你動手的?”
“嗯,是我。”
秦晟笑了,說:“你狠啊,把秦忱,把秦家,整成現在這樣。”
鐘宛說:“你爸的事,對不起。”
她這句對不起叫秦晟的笑收了回去:“我跟你認識這麼多年,你看我什麼時候需要你對我說對不起這種話嗎。”
他低了低頭,說:“鐘宛,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爸做了那樣的事是他自己罪有應得,大不了,過幾年了我親自去接他出來。”
當初張元愷破罐子破摔告訴她那些事,鐘宛說要回去見秦忱,秦晟就知道她想做什麼。
她想整秦忱,順便把當初的案子給了結。
可是鐘宛記得當初她有私心,沒有告訴秦晟他爸的那些。
為什麼現在他得知這些,反應會這麼平淡?
鐘宛看向秦晟,對方淡著張臉,手懶散地插著兜,抬腳玩著牆邊的垃圾桶。
他還是當初的他,不知道為什麼,鐘宛總覺得對方變了再要說其他不對的地方,她一時又說不上來。
“他們快來了吧,既然這樣,我先走了。”鐘宛站起身:“你們在這等他的訊息吧。”
“你不等了嗎?那一會兒我哥醒了——”
“你覺得現在我去見他合適嗎?”她搖頭:“等他好點再說吧,我先走了。”
鐘宛往外走,秦晟在後邊看著那單薄的身影,咬了咬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