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輕扣紐扣,他垂著眼,掩下眼底情緒。
鐘宛落水的那一刻,秦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只是想到以前有一次她落過湖,那時候嗆了水,好幾天都在陰影裡沒出來。
這還是冬天。
他幾乎是瞬間就跳下去救她。
鐘宛嗆了水,上來就不清醒了,他抱著人沖出去,那一刻什麼都顧不上。
後來身體狀況處理好後她熟睡過去,秦忱坐在旁邊。
沒有人知道他坐了多久,從上一天的夜晚,一直到現在的早晨。
他整整坐了一晚,有時會靠著合上眼閉目養神,有時候就這樣盯著鐘宛看。
看她困在夢魘裡,冷汗涔涔。
然後,喊他的名字。
是了。
她喊的是秦忱。
一邊喊,一邊哭。
秦忱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個什麼心情,說不清楚,所以他才想知道她到底夢見了什麼,情緒波動可以這麼大。
只不過他沒有追根究底地探問。
“昨天晚上溫鬱過去了,他們說是去找你的,在酒店門口站了挺久。”秦忱說。
鐘宛終於有了反應:“陳墨他們碰到了?”
鐘宛想著估計是她被陳墨拽走前發的那個簡訊,她把地址發給了溫鬱,溫鬱肯定是要過去的,要是過去了找不到她的人,說不定會一直等著。
況且,他還碰著陳墨那些人。
他們在那裡調侃的語氣可沒那麼好,現實中會做什麼誰知道。
秦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輕嘲:“碰到而已,什麼都沒做,你也不用那麼著急。”
其實秦忱很想知道那個溫鬱到底是哪裡可以讓她這麼中意。
好像,他還從沒在她那兒感受過這種在乎。
是種什麼感覺呢。
越想,他掩下的神色就越深。
扣好紐扣,秦忱說:“想走就走吧,隨便什麼時候都隨你。”
他走了。
房間裡安靜下來,空氣裡浮起嫋嫋薰香的輕煙。
那種味道很淡,不刺鼻,聞著還有些舒緩情緒。
馬上跨年過節,外頭是小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鐘宛窩在被子裡,緩了好一會兒精神力才緩過來,身子也少了那種灌入骨頭的寒意,她探到枕頭邊想去看手機,才記起手機沒了。
昨天摔到了那兒,還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估計早沒了,回去了還要為手機這事處理。
鐘宛穿好衣服出了房間,客廳裡飄著飯菜的香味。
做飯阿姨瞧見她要走,招呼道:“鐘小姐,早飯做好了,吃點再走也不遲的。”
確實有點餓,但不太想在秦忱這兒多待,她搖頭:“不了,我馬上就回去了。”
說話間,看見廚房裡站著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