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宛搖頭:“跟朋友過去處理點事,你們那邊後面沒什麼事了吧?”
“沒有,那男的跟秦曉瑜一早就溜了,我們收拾爛攤子到現在,班長很愧疚,賠償都攬到自己身上,其他人都回家了。”
鐘宛看她穿得單薄還一直在路邊,抿唇:“那你還等著我,不早點和他們一起回家,萬一出事呢。”
“我這兒能出什麼事啊,那不是看當時喊你過去那人看著挺不好惹的嗎。當時那架勢你也看到了,怎麼能留你一個人,對了,你跟你朋友事情說得怎麼樣,還好吧?”
“還行,差不多了。”
路邊,一輛跑車駛過來,轟鳴聲很大,在這樣的夜晚格外突兀。
苗卉看著那輛車駛過去,感嘆:“那是輛瑪莎拉蒂吧,這周圍有錢人可真多。”
鐘宛也跟著看過去。
她眸色沉靜地盯著,直到那輛車駛出視線,再也不見。
苗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麼了,沒啥事吧?”
鐘宛回神,搖頭:“沒事,咱們回去吧。”
月末,鐘宛重新回到生活正軌,每天食堂和圖書館兩點一線,除了偶爾聽同學討論一些業內八卦。
說是很知名的一位學長叫季清則的接了個爭議頗大的案子,委託人肇事撞死人,被指是故意殺人,他為其辯護找了不少那件案子的空子讓最後判決降輕。
有人說他肯定是收了高額的費用,有人說收了錢辦事沒什麼,他辯論口才能替委託人爭取到那麼多,這才是厲害之處。
然而他辯護的那位確實做了不少虧心事,網上都給扒了出來討伐,所以才會掀起這麼大的風波。
鐘宛當時在看書,聽著這些話眼皮都沒眨一下。
那天晚上她一晚沒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事情。
她不是個容易被別人影響的人,就算季清則做了什麼,那也是別人的事,她沒什麼評判的權利,也不想去評判別人的對錯。
至多,也就是觀念不同,往後淡了關系,她爸媽那件事就當沒提過。
秦忱不同,他是往深了嵌在她骨血裡的。
跟他待久了,其實她的行事風格也會變成他那樣,不帶感情,果斷冷漠。
鐘宛厭惡那樣的他,可是,其實她也在慢慢往那樣的自己轉變。
在別人眼裡,或許當年秦氏的危機是因為秦似名的失誤導致,沒人知道,那場事件是秦忱一手促成的。
他去和秦家生意場上的死對頭談,只要能讓他做秦家的主,到時讓利一半,大家在市場上都好做。
大概的她也忘了,只記得那段時間秦忱都在為這件事情奔波,暗下籌算,秦似名經商不善,就是讓人找了這樣的空子。
那才是真正的不擇手段、不顧心機。
當時鐘宛問他,如果真的出事怎麼辦,秦爺爺如果知道這些,一定會很傷心。
秦忱說,秦家不論是真的倒了還是到他手裡都沒關系,真的倒閉是秦家應得,如果到他手裡,那更好。
他做這件事本來就是沖著最極端的結果去的。
沒有退路。
鐘宛問如果秦爺爺知道了傷心呢?
秦忱說別人怎麼想,不重要。
鐘宛沒再問這件事,只是覺得那樣的秦忱非常陌生。
她好像從來沒認識過。
秦忱那時候揉她的頭發問她:“小呆子,你會一直支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