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她是她活該!”業哥兒氣的胸脯上下起伏,“她活該!棉姐兒那麼小,哪裡惹到她了?她對自己的親生妹妹都下這麼重的手?你還護著她?你還護著她!我先前那個溫柔善良的孃親哪去了?哪去了!”
“蘇玉業!棠姐兒才是你妹妹!”
“我早說過,這樣的妹妹我寧願不要!我只要三姐和棉姐兒!”
沈氏看著一心偏向蘇木槿的小兒子,再看大兒子也滿臉的不贊同,很明顯也是站在蘇木槿那一邊的,心中難受的如同開水翻騰,她瞪著蘇木槿,有些話來不及思考就說了出來,“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聽她的話帶著你回來,我後悔……”
“沈梅,夠了!”蘇連華一聲怒喝,攔住沈氏說出更瘋狂的話。
沈氏憤憤的看了蘇連華一眼,卻沒有再吭聲。
蘇連華疲憊的揉揉太陽穴,對蘇木槿道,“槿姐兒,是我們夫妻對不住你,你娘擔心棠姐兒,棠姐兒已經昏迷了很久,再不用藥怕是要不好……”
大夫在一旁拆臺,“蘇二爺,我先前不是跟你們說過嗎?她昏迷不是因為被踹的那兩腳,而是因為她用藥物淬體,是藥三分毒,那麼多毒素集聚她體內,她這是上了本源才……”
文殊蘭聽的罵了句,艹。
蘇木槿斜了他一眼,輕笑兩聲。
蘇連華一臉羞憤的站在原地,“對不起。”
蘇木槿抬眸看了他一眼,先前還英姿勃發的男人此刻一臉疲憊之態,一頭黑髮也生了許多灰白頭髮,她沉默半響,看了業哥兒與盛哥兒一眼,不說接受也不說不接受,只道,“你們明知我的身世一旦暴露可能就是一個死……顯見的,你妻子想為她女兒報仇。”
蘇連華忙搖頭,想說什麼,蘇木槿卻並沒停下來給他開口的機會,“這樣也好,過兩日我會找人把我的戶籍從你們二房遷出來,你們想端……那就端個徹底乾淨,以後免生牽扯。”
“三姐……”業哥兒低聲喃喃,眼睛裡蓄滿淚水。
盛哥兒緊握成拳,神色緊繃。
“槿姐兒!我們沒有這個意思!”蘇連華臉色一白,伸手就要抓蘇木槿的胳膊,蘇木槿往後退了退,蘇連華抓了個空。
沈氏依然憤怒至極的神情因蘇木槿的話突然怔住,看著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有些話重複太多,像極了狼來了的故事。”蘇木槿自嘲一笑,看了兩人一眼,“那麼,我今日就再說最後一遍,蘇海棠連害我幾次,即便你們夫妻對我有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我也還清了,更何況,事實的真相是什麼,你們夫妻心知肚明。所以,從此以後,我們兩清,互不相欠!不要再提什麼養恩大於天,你們對我的恩情早被你們的親生女兒用完了!關於我的身世……你們想說盡管說,當然,如果你們不顧及你們另外一個女兒的命,請隨意。”
蘇木槿說完,斜了眼皮子翻動的蘇海棠一眼,對文殊蘭道,“以後文家的藥鋪醫館拒收這號人,免得某些人又說我與你串通故意不賒賬給他們。”
文殊蘭皺眉,嘿嘿笑了兩聲,“商家概不賒欠,這是行規!我回去就讓人傳話,不但醫館藥鋪,凡是我文家旗下經營的酒肆茶館、客棧酒樓、田園莊子,一概拒絕進入!我怕死了惹禍上身。”
蘇木槿頷首,朝業哥兒與盛哥兒歉意一笑,轉身就走。
沈氏的瞳孔劇烈收縮著,一把揪住蘇連華的衣袖,驚懼道,“她知道,她都知道了……”
蘇連華的臉色煞白,一雙眼睛緊緊的看著蘇木槿離開的背影,只覺得血緣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明明這孩子是他們養大的,可方才散發出來的威壓竟像極了當年的蕭王爺。
直到蘇木槿消失,他才反應過來蘇木槿方才說了什麼,神情愣愣的,好半響才捂著臉蹲到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文殊蘭同情的嘆了一口氣,朝業哥兒與盛哥兒點了點頭,帶著自己的人退了出去。
到外面又仔細敲打了兩人一頓,兩人此刻哪還敢多說什麼,連連點頭,舉手發誓,除非有人以家人性命威脅,否則,哪怕是刀架著他們脖子,他們也不會說的。
文殊蘭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回去想了想,覺得但凡拿他們二人的家人威脅,就算說了實話也活不了,不如將人調走,弄的遠遠的,大夫與藥童聽了也覺得可行,便由著文殊蘭安排,兩家人攜家帶口的七拐八拐的去了江南一個不起眼的醫館。
從仁和堂出來,蘇木槿只覺得疲憊至極,站在門口,看著仁和堂空蕩蕩的大堂,只覺得自己的心也空落落的。
安泠月上前扶住她,滿臉擔心,“姑娘,藍遺找了輛馬車,咱們回吧。”
蘇木槿笑笑,任安泠月扶著上了馬車。
馬車輾轉回了小院,蘇連貴正搓著手在院子裡來回打轉,見到蘇木槿回來,張口想問什麼,被安泠月搖頭制止,他到嗓子眼的話便硬生生又吞了回去。
不料,蘇木槿說了句石破天驚的話,讓他瞬間傻在了當場,“四叔,我想把戶籍從二房遷出來,能遷到你和四嬸名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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