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遠捂著手:“不……我怕。”
“他是陰屬的,只能女人啊。”
“這不是也有嗎?”寧清遠指著夢鱗和小山神:“她們不行嗎?”
思遠撓撓頭。夢鱗就不說了。能刺破她手指的東西還沒能造出來。小山神的話……思遠可是不敢惹,這萬一弄出個地震山體滑坡什麼的,那才真是神作了。
所以想來想去最後還就真是隻有寧清遠適合幹這個事。思遠看了她一陣又沉默了一陣:“還是借兩滴吧。”
“那你不許用針扎,我暈針。”
“你怕這個?我記得你上次打那隻魃的時候很威猛的啊。”
“威猛就不能怕針嗎?”
“也對。”
思遠嘆了口氣,從衣服上扯下一根線,趁著寧清遠不注意把線往她手上一套,接著用力一扯,一道血口子就被劃了出來,兩滴鮮血從裡頭滴入到了蝙蝠妖的額頭。接著思遠趁著寧清遠的疼痛感還沒上來,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嘴裡咬破,以自己的血為引,按在了寧清遠的傷口上,並細心的為她擦掉手上的鮮血。
“嗯?傷口呢?你怎麼做到的?”
寧清遠非常詫異思遠治療的方法,她只是覺得手指一涼,然後再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好如初了。倒是思遠手上的鮮血一直流不停,看上去挺悽慘的。
“你的手……”
“沒事,巫術就是這樣,想要什麼就得以十倍的代價去補償。”思遠甩了甩手,然後用另外的手指把蝙蝠妖額頭上的鮮血抹勻:“巫術是見效最快也是最需要小心翼翼的術法了。”
在鮮血抹上之後,思遠站起身:“夢鱗,你能活多久?”
“我啊?”夢鱗眨巴著眼睛看著思遠:“是不是要借命啊?”
“不是,是控命。如果壽命不長的話,會被這傢伙拖累的。不過壽命長的話,就等於多了一個隨時能呼叫的眼線,他自己還不知道。”
“好啊好啊!”夢鱗二話不說竄了上去,一手按在蝙蝠妖的臉上,嘴裡嘀嘀咕咕道:“我終於也有小弟咯,以後可以有人陪我玩咯!”
思遠雖然知道這個傢伙以後的命途會很坎坷,但畢竟他的小命算是救回來了嘛,而且還能借助他去探查那群傢伙裡到底想要玩什麼花樣,雖然有點侵犯妖權,但也算是無傷大雅。
“你倒是像透了妖。”
久久未說話的狐狸突然笑了起來:“為達目的也算是不擇手段了。”
“反正對我有利就行唄。”思遠用手覆蓋住夢鱗的手:“而且我又不是幹什麼壞事。”
“每個人都以為他所作所為是順應天地。不過你這性子倒是正合我意,若是碰上個懦弱不堪亦或是無所主張的,我怕是看走了眼。”
“你這夸人還真是有水平。”思遠笑著看了狐狸一眼:“以後也多誇誇我唄,開!”
隨著思遠這麼一聲喊,那個蝙蝠妖身上突然蒸騰起一陣虛無縹緲的蒸汽,這股蒸汽慢慢的飄向夢鱗的體內並最終消失無蹤。而此刻地上的蝙蝠妖呼吸也開始變得平穩了起來,並逐漸恢復了生命體徵。
只不過……現在的蝙蝠妖已經沒有了剛開始時的樣子,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個醜陋的縫合怪,身上被燒焦的部分都用蛇皮所替代,臉上更是被縫成一道一道的。
再加上他身上的蛇皮本身就是妖靈之物,所以哪怕他恢復能力再強,這身醜陋的面板恐怕也是得跟著他一輩子了,而且他現在的生命力其實已經不屬於他自己了,而是由夢鱗所供應,雖然當他恢復之後會因為夢鱗的關係而比現在強大許多許多,但以夢鱗的性格,他註定成為玩具直到生命的盡頭。
不對……直到夢鱗生命的盡頭,可夢鱗那悠久的生命和外力幾乎不可傷害的特性,註定這個傢伙從今天開始徹底淪為了一個腦殘妖怪的小玩具。
“我突然覺得,他還是乾乾淨淨的死掉比較好。”寧清遠搖搖頭,深深嘆了口氣:“從此走上了完全沒有尊嚴的生活,真的是生不如死。”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思遠發現這一片所以的積雪都溶解殆盡,就連氣溫都恢復了正常,這種反常天氣讓小鎮上末日將至的傳言不脛而走,當天夜裡就有一波人打好了包袱趁黑逃跑,那些沒逃跑的人要不是戰戰兢兢要不是不屑一顧。
“你看到了,這一飲一啄,皆源於你。力量的代價便是被遊戲的規則所束縛,無論你多麼強橫,其實冥冥中都有一把無形的鎖將你鎖住,若不是你,今日那小蝙蝠也不至於來此地探查,不來此地探查也不至於因本能而吸血,那也就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若是你再濫用你的能力,天地自會懲處你。”
在回去的路上,狐狸突然對思遠說了一通長篇大論,思遠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寧清遠已經上車走了,他肯定是不會說這麼多話的。而這聽上去很難理解的東西,思遠曾經看過一篇文章也是說過類似的,大致就是一種蝴蝶效應。
這種蝴蝶效應在許多的電影電視劇裡都有體現,簡單說就是一種因果迴圈,自己種的因便會自己食其果,就好像法力高強如狐狸也正是栽在他的法力高強、狂放不羈上。這一系列的麻煩也皆是因為思遠今天想讓寧清遠看一場雪。
什麼是濫用?這就是濫用。他用術法去懲戒馬文才時,一切都是正常軌跡,殺人欠債的天經地義,沒有違反世間的本身規則。可這中秋飛雪、嚴寒封山卻嚴重違背了大自然的本意,那自然得有人出面擦這個屁股,這個人會是誰?如果不是思遠自己擦乾淨的話,這可能會造成不可預知的嚴重後果。
仔細想來,恐慌至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