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頭頂白鳥自天空飛過,劃過一條漫長的直線,揚起的長鳴打斷了薄俞的思緒。他回了神來,後知後覺的察覺自己情緒失控,心中湧上一股懊惱。
真的是,現在隨便一個人都可以使自己的意志不堅定了。
他長舒一口氣,慢慢放開自己的呼吸,感受著胸腔內有力的心跳聲,感受著熱量的散失,感受著自己慢慢席捲上來的疲憊。
這是鮮活的生命,不是誰的傀儡。
等他下次睜開眼時,眼裡已經失去了剛才流露出的脆弱,取而代之的是堅定與強大。
不管佔蔔師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他現在很好,自己額生活很好,自己的愛人很好。
一切都是好的。
他不會因為某個人,或者某件事而心存芥蒂,導致自己做事大意。
命運是自己的。
左右不過是自己的轉世,微生喻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猜了猜薄俞的身份後便再也沒有了興趣。
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聽了兩耳朵談紹擇與薄沉的爭吵,直接打斷道:“刺殺朝廷命官可是死罪,更何況談紹擇還是左丞,位高權重不說,皇帝的信任才是最主要的。就沖這一點,朝廷那些個大臣只能偷偷摸摸的刺殺你。你跟去京都只能做他的貼身侍衛。”
微生喻多瞭解薄沉了,很清楚的知道薄沉是不可能每天都待在一個人身邊,還是為了保護對方,這比殺了他都難。
薄沉聽見微生喻這話果然臉色黑了下來,止了話頭。
談紹擇倒是沒說什麼,轉身看著他,道:“可見過軍師了?”他算算時間,微生喻正好是可以在營帳外遇到薄俞的。
微生喻“昂”了一聲,走到他們兩個人的面前,道:“見到了……你很驚訝我們兩個長的一樣?”
談紹擇聞言,微微搖了搖頭,道:“並不驚訝。這個世界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況且,薄沉不也沒有驚訝嗎。”
薄沉冷笑一聲,繼續抱臂站在一邊,道:“那是因為微生喻身上的事情就沒有一件是正常的,有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微生喻笑了笑,道:“確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所以,此次你來,可是為了給我解毒?”談紹擇看著他,問道。
微生喻揉了揉指腹,看向一旁的薄沉,故意岔開話題,道:“你還有事情要與他說嗎?”
薄沉提前知道微生喻想要做什麼,搖了搖頭便走了。
畢竟接下來自己留在此地並不合適。
微生喻沒在管薄沉,而是看著談紹擇,開口道:“左丞大人,可是有事情瞞著在下?”
談紹擇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頓了兩秒,道:“……沒有。”
“我知道該如何解葬海棠的毒了,但是大人——”微生喻向前一步靠近談紹擇,盯著他的眼睛,低聲道,“真的想要解毒嗎?還是說,您害怕這毒解了對您有影響?”
“……”談紹擇後退一步,已然瞭然微生喻什麼都知道了,一改往日溫潤如玉的樣子,冷聲道,“所以微生打算做些什麼呢。”
微生喻走到一旁,邊坐下邊說:“我尊重大人的選擇,也不會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但是,我想見一見,談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