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寰宇沉默不語卻心知肚明,比他分辯爭執更令聿姵羅感到折磨心神。
正是因為他不吭不聲,反而讓聿姵羅弄不清楚他知道些什麼,知曉到何種程度,又會以何種眼光審度自己。
聿姵羅決定改腔易調,以悽楚之態試圖博得秦寰宇一絲轉還。
她兩靨生愁,淚水在眼中融化,悲傷惆悵表露無遺。
“寰宇,我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最該相知相惜。可自從她殷攬月來了,你便待我落落穆穆,漠不關情......”
“你清醒一些。我只將你視同手足,和遙兲、沛馠並無二致,即便沒有月兒,你我也杳如黃鶴,不會相交。”
“這不可能!”秦寰宇的冷漠激化了聿姵羅的怒意,雙眸裡緩緩流淌下悲哀的淚水,她努力回憶著過去的點滴,似怒還羞道:“若你對我無情,為何在閬風山時被青衣童兒和師弟妹們提及你我的關係,你從不出言分辯。”
“清者自清,多說無益。”
“不!你說謊,我不明白,你為何不肯正視你對我的感情。”
聿姵羅眼角掛著淚,雙臂勾住秦寰宇的脖頸,飢渴驚疑地緊盯著他的眼睛,想要從那雙冰冷的眼眸裡尋找到一絲絲溫柔。
然而,他是那麼的蕭瑟、寒冷。
“夠了吧。”
秦寰宇意味索然,異常厭煩聿姵羅不斷糾結的這個話題。
聿姵羅切齒拊心,呼吸幾乎就要停滯,胸前衣襟因痛苦被她攢成一團,身體裡好像一團枯草被怒氣點燃,在劇烈地燃燒。
“好,好......就算是我自作多情,你和她也不可能雙宿雙棲。”
聿姵羅有意平歇憤懣之氣,故作淡定讓自己盡力平和下來,以掩蓋刺破心房的痛楚。
“你要說便說,休要賣關子。”
秦寰宇聲威赫奕,壓根不吃聿姵羅故弄玄虛這一套。
“好——”
聿姵羅含辛吞淚,冷傲地揚起頭來,怔怔地盯著秦寰宇的雙眼。
秦寰宇的言行砭人肌骨,聿姵羅自心而外通體冰涼,喉嚨裡咀嚼著從心底不斷鑽出來的寒氣,她決心四人身世的秘密立刻說出來。
到那時,她聿姵羅要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秦寰宇對殷攬月的一腔鍾情是否還能持續下去!
聿姵羅咬牙齧齒,狠狠說道:“你可還記得三花莊?”
三花莊?師父殷昊天的確曾經提及過,說他們四人便是來自三花莊,但至於三花莊位處何地,又有何特別之處,卻從不曾說過。
秦寰宇倒要聽上一聽,究竟是何秘密,為何會連穆遙兲都聞之變色。
“咱們四人自出生的當日,便被殷昊天從生身父母懷中騙走。殷昊天聲稱以長生不死之術作為交換,卻還三花莊裡的人斷子絕孫,離村立亡。而咱們的生身父母便是被他圈禁豢養在三花莊裡,困頓不堪自縊而亡的!”
“自縊——?”
這兩個字如同雷擊電掣般給了秦寰宇強大的內心一擊,他面容大約因為震驚而顯得蒼白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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