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滇河劍似是懂得主人心意,劍身明晃晃如鏡面般潔淨明澈,似雪蓮隨波盪漾,流雲譚影,畏怖滋生。
“等等陳朞,不要傷他!”攬月急聲阻攔陳朞,又轉而喊著秦寰宇的名字,試圖能將他的意識喚回。
“秦寰宇,快啊!快清醒過來!”穆遙兲大聲吼斥道,神情嚴肅而緊張。
“腌臢潑才!狗彘卑劣!”魔物在秦寰宇身體內激憤難泯,焮天鑠地,濁焰掀天。
“少廢話!”穆遙兲上前一掌直衝秦寰宇胸前,催度精元之力將丹丸華開,以助藥效儘快發作。
“啊!!!!”那魔物發出烈火轟雷的巨吼,胸膛猶如被撕裂般痛苦,丹藥很快流轉入下腹,令他如焦灼火燎,奔騰翻卷難以自抑。
雖說丹丸針對的是那魔物,可忍受痛苦折磨的卻是秦寰宇的身體,在場眾人都是頭一回看到秦寰宇受如此折磨,各自心緒混亂,愁緒如麻。
“遙兲,你給寰宇吃的什麼啊,咱們同門手足一場,你該不是要毒死寰宇吧?”看到秦寰宇在銀河流影的束縛下痛苦騰躍,聿沛馠再不忍賭。
“沛馠稍安毋躁!遙兲是要救寰宇!”卜遊強撐身體對聿沛馠喊道。
秦寰宇面目扭曲,內有炙熱真氣烈火烹油,外有銀河流影嚴霜刺人,此時可見勒痕入骨,面板血肉撕裂,鮮血涔涔。
除了秦寰宇痛苦地呻吟,還有他筋骨寸斷地“噼啪”,清脆卻逆耳。
“寰宇?!遙兲,你確定那丹藥能救他?”攬月痛心拔腦,不忍再任由他這麼下去。
“是啊,遙兲,那丹丸是什麼,哪兒來的?!”聿沛馠緊擰著眉頭,傷心慘目,不忍再看。
“......”穆遙兲疾首痛心,沒有答話,看到秦寰宇的狀況,他也不得不懷疑丹藥的作用,穆遙兲略帶無措地看向卜遊。
“不會的,這丹丸是寰宇親手給你的,定然不會有差!既然以往都靠它度過了朔日,此次一定也能行,我們要對寰宇他有信心!”卜遊言辭堅定,似乎也是在給自己鼓氣。
“寰宇!聽得到嗎!”
“秦寰宇!秦寰宇!”
穆遙兲和卜遊心知,這恐怕他們最後能幫助秦寰宇的辦法了,若是秦寰宇的意識不能尋回,那麼即便再下不了手,也得出手,否則霍亂於世,後患無窮,所以眼下只能看秦寰宇他自己的定力了......
“寰宇......”攬月淚乾腸斷,漠然無助地看著秦寰宇痛苦而不得近身,耳邊彷彿有那刺顏的聲音再次飄來,盤旋道:“殺了他,月兒殺了他......”
攬月感覺到頭痛撕裂,悼心疾首,像是要炸開一般,她在恍惚之中彷彿看到秦寰宇身後的烈焰當中浮現出一片森然白骨,數百具屍體堆積成山,鮮血匯聚成湖泊。
攬月呆滯,耳邊那刺顏的低喃聲左盤右旋,嗡鳴聲不絕於耳,彷彿有焦雷炸響後的餘音。攬月大聲哭喊道:“不!!!!!!”
這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將群集於秦寰宇身上的注意力轉移道攬月身上。
看見她雙手捂著耳朵驟然倒地,雙膝死死砸在地面,深深陷入土中,彎曲著身體以前額著地,似乎是想要用頭鑿向地面。
“攬月?!”陳朞心勞意穰,憂心心切,心神被攬月的哭泣聲牽絆而去,稍不留神間銀河流影被烈焰衝破,化煙塵而去。
“遭了!”
穆遙兲焦急,但是秦寰宇卻並沒有因為束縛被衝破而捲土再戰,仍是痛苦捲曲,看得出是秦寰宇正在與那炙熱真氣之間爭奪殘留的意識。
現在一邊是攬月,一邊是秦寰宇,二人同時陷入各自的掙扎,看起來還都是作為外人無法參與相幫的。
陳朞管不了那麼多,見秦寰宇已無纏鬥之力,陳朞便瞬身轉去攬月身邊,試圖將她攙扶起來。
哪想到攬月像是受到了什麼邪雲物外的刺激,口中反覆嗚咽著:“顏姨,不要殺他......寰宇,寰宇!”
陳朞一怔,顏姨?那刺顏?
陳朞聽過這個名字,叔父陳膡酒醉之時也曾一再念過這個名字。
不待陳朞追其究竟,攬月悲泣一聲,眼前漸漸模糊,身體晃晃蕩蕩向後倒去,暈了過去。
“攬月!”聿沛馠急呼道:“陳朞怎麼回事?!”
嵇含和黎普也趕上前來檢視攬月的狀況。
陳朞慌忙湊近攬月,感受到她鼻息尚存,陳朞長舒一口氣,對著聿沛馠搖了搖頭,示意攬月只是暈了過去,其他無礙。
但攬月突然暈厥必是有因,陳朞放心不下,輕拾起攬月手臂探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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