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拉了拉床被,就躺在床上了,竟直接睡了下去,劉旬和肅北倒是影響不大,強撐了一會兒就也睡了過去。
不過說他們的撐法倒也真是奇。
是盯著洛灼的睡顏。
這讓一個想裝普通人的裝睡,有點不自然。
這兩人著魔了吧?
洛灼閉著眼,是這麼想的。
看來這鏡確實相對來說還是正常的,必竟待遇不錯,“晚上”還能睡,別的可就不一定了,不把你轟死就不錯啦。
在眼皮之下,緩緩地睜開,燭光入眼,似有星河滾燙。
洛灼側了一下頭,便看見南女開微坐在床邊,直直地看著自己,雙手還扶著下巴,雙眸在燭光下顯得透澈。
視野對上的時候,只是一笑而過。
就只聽到女人溫和的聲音響起——
“睡吧……”
洛灼便是睡下,感覺做了一個夢,夢中有道模糊不清的聲音。
“睡吧……”
兩道聲音竟毫無分差地重合在,驚起睜開了眼,驚坐起來了。
他……
從來沒有這麼慌張過,不知道為何,自從進入這個鏡的時候,心總在顫抖,心靈隱隱作痛,似乎少了一個什麼東西。
燭光消逝,清幽的月光徐徐而來,映在地板上,泛起點點閃爍。
一張單人床,一臺小櫥櫃,一掛窗簾。
周圍異常安靜,連呼吸聲也少了。乍一看原本敞大的病房此時卻只小得用一人住剛剛好。
單人病房?
是之前那個……
洛灼下了床,看向了櫃子上淩亂無章的文張,不禁輕嘆一下,嫻熟地整理上了。
整理完後,就安心回到床上睡了,在那邊,也就是八人病房中,他睡不穩,反而在這卻異常踏實。
心靈安處,似魂之歸處,引燈晝川,夢回舊處。
朦朧間似再望見那抹熟悉的陌生人。
一隻寬大,帶著厚厚的繭的手,少了昔日的雅美,依稀記得一隻稚嫩的小手搭了上去。
就這麼一大人牽著一小人,走在夕陽下。
背影緩緩離去,只剩記憶中模糊的輪廓。
……隨而消散。
再也憶不起來了。
一絲拉往,眼縫中朦朧可見。
那燭火在漆黑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