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麼多話要聊,肯定是去奶茶店啊。我又不喜歡喝奶茶,為什麼要去。”江悅詩說。
拙劣的話術。
不管是出於對朋友的佔有慾,還是單純沒有耐心,都與池珉無關,但池珉十分樂於看到她的反應。
當童嘉羽注意力都在兩個女生身上時,池珉面色陰沉地抬起手,“砰——”的一聲,地上響起一聲清脆。
黑色的助聽器摔在地上,彈起,然後重蹈覆轍,瞬間裂成兩半。
兩位女生不明所以,嚇了一跳,童嘉羽看見摔裂的助聽器,瞬間臉色煞白,急急忙忙跑過去扶住他。
果然是哪哪冰冷的。
“沒、沒事吧……”唐溪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池珉的臉已是血色全無,嘴唇倒是發紅,可能是因為自己開口說話,順勢看了過來。
那樣的眼神黑洞洞的,寒冷,像一條陰冷危險的蛇,即使天氣炎熱,也抵不住她起一身雞皮疙瘩。
池珉微曲下腰,大半個身體都壓在童嘉羽身上,童嘉羽支撐得很吃力,把他帶到花圃前的涼瓷磚上坐,然後才分出神回答:“沒事。”
唐溪依然是發怵,把地上的助聽器屍體撿起來給童嘉羽,腿不受控制地顫慄,盡管表面上看不太出來,童嘉羽也沒有辦法注意這些了。
少爺的臉靠在他的肩上,光滑的觸感,但溫度實在太低,他有些牽強地笑了笑:“沒關系,我在這裡陪池珉一會,你們先去玩吧。”
“真的沒事嗎?”唐溪不確認地問。
池珉神色懨懨地抬起眼皮,不太耐心地說:“沒事。”
他一開口,唐溪也不好再說什麼,拉著江悅詩:“那我們先走了,以後學校見,拜拜。”
“拜拜。”童嘉羽說完,立刻低身去看池珉的反應,臉實在白得太嚇人,完全沒有心思去問助聽器怎麼會突然摔下來。
只能慶幸好在一隻助聽器摔了,不是兩只。
“少爺,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其實他們現在的姿勢並不能算正常,一個男生靠在另一個男生身上,書店又是人來人往的人流量,經過的人都會看一眼。
只不過因為池珉的臉色很差勁,童嘉羽又無暇關注池珉以外的人,所以什麼事都沒發生。
這一切,正是池珉所希望看到的。
回到別墅後,池珉耳上只剩一隻助聽器,他拒絕檢查,只叫司機把損壞的助聽器帶回去,給專業的助聽器維修專家進行修理。
在管家沒有送來備用的助聽器之前,他和童嘉羽都待在別墅裡,沒有任何人打擾他們。
池珉的臉色還是分外白,但不再擰著眉,反而是舒散的,輕快的,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童嘉羽拿了一杯溫水,進入房間,他的表情便回到病倦的樣子。
“小羽。”
他鮮少叫這兩個字。他的聲音很啞,微蹙的眉看上去很脆弱。
因為他知道,只要稍微露出痛苦的神色,對方就會立馬地回到他身邊——
正如此刻。
童嘉羽放下水走過來,輕輕搭著他的肩,踮起腳尖,關懷備至地檢視他的耳朵:“少爺,是耳朵又不舒服嗎?”
“嗯。”
終於不再有別的人轉移童嘉羽的注意力。他擰著眉,暗地裡瘋狂地享受獨屬於童嘉羽的關注。
對付童嘉羽,池珉從來勢在必得。
抱歉,久等了。
果然,助聽器終究還是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