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脆男聲在耳畔響起,是那個救下他的逸今朝在說話。
“我們再去管家的房間裡搜尋一下,或許能找到別的線索。”這道更低冷的聲線,是顧聽寒。
“不,管家應該已經回去了,那間位於餐廳對面,狹小通道盡頭的房間。用燈開啟通道,可是會傳出不小的動靜,我們不能讓他有所察覺。”
“你說得有道理,我們今晚先去休息,明天再去調查也不遲。”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話題很快達成一致。
床上的沈平聽到這,恨不得立刻跳起來,將這兩人殺害在這裡。
他們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的死活。要知道,今晚若是無法過關,將死之人會是他。
離去的兩人將房門關上,一切都回歸於寂靜。掛在牆上的老框時鐘,開始咯吱作響。漸沉的黑暗中,沈平感到厲鬼正站在窗外,用一隻白眸覬覦他的性命,他的心髒開始超負荷跳動。
“滴——滴——滴——咚!”
漫長的鐘聲間,驀然摻雜上一道碎裂聲,沈平打了個寒戰,再回過神時,自己已經重新掌握身體控制權。
他扶住眩暈的頭顱,站起身後,幾步踉蹌地跌倒在桌邊,抓過地上救命的時鐘,見破碎的鐘面上,轉動指標恰好走過11:30。
距離厲鬼索命,僅剩下半個小時。
沈平的身體,從發絲至腳踝,因為發燒而滾燙無比。他粗喘著氣,拿起時鐘,用身體撞出房門,握住扶梯抵達城堡底部。
城堡大廳內,四方窗戶傳入的月光,零零散散灑滿整個大廳。那扭曲交融,不規則牆壁上,盤踞著數只人臉豺身的惡魔。它們膨脹、延長,黏著在一起,宛若有幾十雙無眸瞳孔看來,牢牢欲求他的性命。
沈平咽口唾沫,壓住心底的恐懼,按下手邊的開關。燈光乍亮,一切的虛幻在頃刻間消失。比起死亡威脅,顯然這些都算不了什麼。
他根據逸今朝所言,進入廚房對面的狹窄通道,在抵達盡頭的房間時,發現門竟從裡頭反鎖上了。
“媽的,給我開門!”
沈平敲擊踢踹著門,沒有任何反應,又嘗試用身體撞擊,結果反倒是傷口先疼痛難忍。
掃眼手上的鐘,還剩下二十分鐘。沈平左右環顧,看到側邊倉庫中,小窗投下的光亮之處,所堆砌的農具時,走過去拿起一把鋤頭,回身到門前,直接往門鎖上砸去。
“咚!咚!咚!”
木屑飛濺,整個門鎖皆讓他砸破,沈平推門而入,按下燈開關,角落裡一處通道,果然自動敞開。
沈平看眼丟在地上的時鐘,還剩下最後十分鐘,?一鋤頭將其敲碎後,沿著通道往下行走。
一步步地,沈平走到最底端,推開半掩的門,藉助通道處的燈光,看到管家正掩被睡覺,即使有人進來,也未曾清醒。
他們這些玩家每晚都在厲鬼手下逃亡,作為這個莊園唯一的管理者,皆罪魁禍首的兒子,為何他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在這度過每個鬼出沒的夜晚。
怒氣一時翻湧上胸腔,再想幾小時前,管家對他所做的一切…沈平不受控制走到床邊,掃過眼下拱起的被單,舉起手中沾滿木屑的農具,一鋤頭往下砸去。
“咚。”
想象中嵌入血肉的手感並未出現,手下柔軟的撕裂聲,輕薄到不切實際。
沈平用鋤頭掀起被單,發現底下哪是什麼管家,不過是幾個抱枕,堆砌在一起組成的障眼法而已。
“外來人,即使你殺了我,也無法阻止厲鬼奪取你的性命。”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沈平轉過身,見管家從門後走出,那波瀾不驚的神色,怕是早察覺他動作。
管家看眼掛在牆上的時鐘說:“還有五分鐘,鬼會來奪取你的性命”
“哈哈,五分鐘。”沈平譏笑著,舉起鋤頭,朝管家一步步走去,他已經完全喪失作為人的理智:“五分鐘,拉上你一起陪葬,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