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耳洩氣的時候,視訊通話的鈴聲響起了。
陳耳擔心吵到剛睡著的小孩,飛快跑出病房到走廊盡頭,按下接聽,接通那一刻,陳耳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不起?
還是你在幹嘛……
似乎都不符合他現在的心情。
他始終低著頭不敢看螢幕,直到紀念讓他抬頭他才稍微抬眼。
紀念在他們的家,而且還是陳耳的臥室。
鏡頭忽然一轉,畫面裡取而代之的是個筆記本。
陳耳心跳漏了一拍,盯著手機一時間失語。
那些好笑又丟人的念頭紀念一定看見了,他會怎麼想,會覺得他幼稚,還是變態?
鏡頭又轉了回來,紀念說:“昨天回家,爸爸給我介紹了朋友的女兒。”
陳耳的心跳突然又恢複正常,平靜的好像靜謐的湖泊。
這是想清楚後對他徹底失望,要劃清界限了吧。
這場考核,他沒及格。
他從來都不配站在富士山上,只能在山下仰望,只是有點難堪而已,為什麼非要選擇在影片裡當面說,他再能裝也不能裝那麼好啊。
陳耳急於想給自己留一點尊嚴,用最笨拙的語氣說著:“我……醫院網不好,我先掛了,有事你發訊息,我能看及。”
紀念看穿他的藉口,沒理他繼續說:“我跟那個女孩說,有人在追我。”
“她問我追我的那個人是真的喜歡我嗎?會不會只是看上我的家庭了,你說,那個人喜歡我嗎?”
紀唸的聲音極致的溫柔,充滿豐富的誘惑力,好像在問陳耳,又好像在試圖說服自己。
他只是和陳耳吵了一架,氣憤上頭回了趟家,想聯系人才想起來手機還在後座,第二天回去只有空無一人的家,找遍所有的房間都找不到手機。
最後只剩下陳耳的臥室。
他是在陳耳的床上找到的,手機開機後看見五十多個陳耳的未接來電和訊息,紀念沒忍住笑了。
然後他就看見了床頭櫃的筆記本,坐在床邊看了好久,這場經年的愛遠比他想的深沉,紀念極其罕見地産生出恐懼的念頭,沒辦法鼓起勇氣聯系陳耳,輾轉難眠。
影片裡的人臉色慘白,明明怕得要死還故作鎮定,和那晚在南大教學樓一樣的表情。
對付一個會演戲的人,只能撕破他的偽裝。
“陳耳,我爸爸介紹的那個女孩很符合我對另一半的期待,溫柔大方,博學多識,聲音很好聽,她還有很多優點,你想聽嗎?”
陳耳握住手機的指節發白,“是嗎?這麼好的女孩,她今年多大了?”
“二十,比我小兩個月,她不會做飯,也不愛做家務,不過我會,這沒關系,你知道的,我不在意這些。”
以後紀念也會和在他們家的時候一樣,給另一個女孩做飯,細心周到的哄她,陪她散步,和她玩樂高,甚至,睡在同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