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規定每天晚上六點半去告白效果最佳。
於是,他暗戀的好好的,被迫來索愛了。
操場人太多,陳耳私心想去人少點的地方,這一個月他把南大幾個門都弄清了,便提議去學校西門。
西門有一個停車場,除了大馬路就是無盡的綠樹草叢,所以去的學生少。
紀念沒有說話,只是步子轉向了西門,陳耳伸直脖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帥氣點,不過三秒鐘他就縮了回去,冷風灌進脖子真的太冷。
紀念把他這一套動作看在眼裡,不是很理解這人突然跳新疆扭脖子舞的行為。
陳耳絲毫沒察覺,眼珠子狂轉,好尷尬,把人約出來了結果不知道說什麼,誰讓他沒有戀愛經驗只有暗戀經驗。
這兒沒人,要不趁熱打鐵再深情表白一下?
成功就是賺了,沒成功就算,反正紀念拒絕他不是一次兩次了。
陳耳覺得很有道理,突然快走幾步站定在紀念面前,胸腔瘋狂起伏,渾身的血液幾秒內沸騰,呼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促起來。
這一個月他解鎖了各種表白姿勢,走廊擺鮮花蠟燭,投其所好送哲學專業書,遞情書,說段子,這還是第一次在雪地裡正經告白。
紀念奇怪地看向他,不過一秒突然懂了,他抬手取下圍巾遞給他,“送你了。”
陳耳愣住,心髒狂跳,手指頓在面料柔軟的圍巾上,心也軟了。
“以後來不用給他們帶吃的。”
心軟不過瞬間又死了。
陳耳機械回答:“那……那花還買嗎?”
“不需要。”
陳耳失神片刻後聳肩,哈哈笑了兩聲,笑聲毫無痕跡地低下去,其實朝死暮生也沒什麼,他還是想暗戀。
雪地告白不了了之,陳耳想著既然是來看雪的,不摸一把雪可不行,正彎下腰捧起一手雪,頭頂上方傳來紀唸的聲音,“陳耳,你知道南城一中嗎?”
紀唸的聲音像是魅魔,不斷地蠱惑著陳耳說出答案,輕飄飄勾著他的心尖,然後化成尖銳的鈎子刺穿心髒,勾出藏在心裡最深的秘密和不堪。
陳耳揉了個雪球砸出去, “知道啊,咱們這兒的重點高中,你不就在那兒畢業的,當年高考你可是南城一中的招牌,都上報紙了,我能不知道嗎?”
他打了個哈欠,
“說起來我當年在七中也算是學霸,第一名呢!”
紀念不置可否。
七中是南城末流高中,說是高中,其實是南城一個考出去的大學生畢業創業賺錢後回來辦的私立高中,起初挺好的,後來公司破産學校倒閉轉手了幾個人,慢慢的成了末流高中,裡面都是中考剛過線的那批人,被稱為“職校版高中”。
每年能過二本線的可能就一兩個,那兒的第一名在一中連差班都進不去,去年正式改名為南城機械職業技術學院。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陳耳騙他。
騙人的陳耳不覺有他,抓了個雪球拋向紀念,“他們都叫你高冷男神,冷男神被冰雪砸了會不會更冷啊?”
“惡心。”
紀念並不覺得他的冷笑話很好笑,利落地拍掉羽絨服上的雪渣滓轉身離開。
陳耳收回笑容,手心的雪球被體溫感化,一點點變軟從指縫溜走墜入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