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木頭人偷聽
蔣明周靠著桌邊坐下,關心寧謐安臨時的雜事處理進度:“什麼東西,麻煩嗎?”
寧謐安已經弄好了,他關了瀏覽器頁面,看到蔣明週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預感到他看出了什麼。
蔣明周說:“錢我讓畫廊彙給你了,應該週一能到。”
寧謐安:“嗯,謝謝蔣叔叔。”
”你和薛選……”蔣明周觀察著寧謐安的表情:“吵架了?”
寧謐安糾結了一下自己應不應該跟蔣叔叔敞開心扉,如果跟他坦白的話,說一說好話,也許可以繼續瞞著媽媽和外公,可是,他現在已經沒有需要蔣叔叔幫忙解決的疑惑了,他已經決定跟薛選一起當人生的糊塗蛋。
畫的事算是意外,蔣叔叔也是好心。
寧謐安搖頭:“沒有,我們沒事。”
“你跟我老實說。”蔣明周沒信:“那會兒我說薛選買走了你的畫,你為什麼冒冷汗?”
原來那麼明顯啊。
寧謐安抿著嘴低頭,以防更多的秘密從表情中洩露。
“蔣叔叔,如果我和薛選離婚的話,你會支援我嗎?”他問。
蔣明周:“離婚?”
“只是假設。”寧謐安放在桌上的手不安地屈伸幾次:“會嗎?”
蔣明周聳肩:“這是你的人身自由。”
“那媽媽和外公呢?”
蔣明周遲疑了。
“媽媽不清楚,如果是別人,她應該會不問原因地支援我,但是現在,和我結婚的人是薛選,她可能也和外公一樣,不希望我和薛選分開。”
蔣明周嘆氣。
所以,就算是權宜之計,他也能夠理解,只是意外薛選會配合寧謐安。
他有點好奇:“你是怎麼說動薛選的?”
寧謐安仰起頭:“你也覺得我和薛選不會有友誼以外的可能,是嗎?”
蔣明周倒沒有這麼想,他好奇的前提是薛選答應寧謐安假結婚的無理要求,他沒想過這兩個小孩婚姻的開始其實是反過來的。
“蔣叔叔,你覺不覺得外公和媽媽有點焦慮過頭?”寧謐安沒說自己的事,雖然他現在有點走鋼絲的懸空感,但是他和薛選之間的問題其實沒有很複雜,外公和媽媽的問題才比較嚴重。
蔣明周其實也這麼覺得,但是歸根結底,這是他們血親之間的事情,自己怎麼說怎麼做都不合適,不如旁觀。但也因為這樣,他和寧謐安之間不是單純的長輩晚輩,才會有這樣談話的可能。
“他們對我有點關注過度……我不是說這樣不好,我知道,他們只是很愛我,所以才會焦慮我的問題,可是,其實我已經很幸福了。”寧謐安臉上出現一種與他以往的稚氣完全不同的神情:“他們把我當成了一隻沒有羽毛的小鳥,從小到大都小心翼翼地把我捧在手心裡,害怕我飛出屋簷受傷,害怕外面暴曬下雨,又不忍心和我直說,我想飛的時候,他們就想盡辦法地把我舉得更高,現在,他們覺得沒有辦法一直把我捧在手心,保護我了,所以有點亂了陣腳,著急為我找新的依託。”
寧謐安自己也有點遲疑,但是盯著蔣明周:“可是,蔣叔叔,其實,我不一定真的像他們想的那樣,連一片羽毛都沒有,是嗎?”
當然是的,蔣明周毫不遲疑,很肯定地點頭。
薛選在廚房裡煮了一碗很軟的雞絲面,想要送上來給剛才因為牙疼沒怎麼吃東西的寧謐安,走到門口,就聽到書房裡,寧謐安正在跟蔣明周探討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