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崇燃也就沒了繼續留下來的理由,正準備悄悄撤退,浴室的門卻在這時忽然被人推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一下陣腳大亂,只好慌不擇路地躲進了一旁的衣帽間,將門緊緊關上。
可這一進來,周崇燃又覺出有些不對——
這套衣帽間的門上,鑲的似乎是一塊半透光的單面鏡,從外側看不到裡面,裡面卻能捕捉到外側暗紅色的燈光。
就在他開始暗自後悔沒有直接從房門跑掉的時候,鏡前已經站上了一個半身赤裸、剛剛出浴的男人。
薄雨銘腰間繫著一條白色浴巾,身上掛滿了水珠,頭發濕答答地垂在額前,正輕柔而緩慢地用毛巾將身體擦幹。
他的目光微垂,角度剛剛好落進周崇燃眼底,像是在和人對視,一邊刻意用擦身體調情。
由上、至下。
從立體的鎖骨,滑過胸肌、腹肌,再到修長的人魚線。
那隻握著毛巾的手移到哪兒,人的視線就會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它一起動。
周崇燃從未歷經過這樣的時刻——
躲在暗處,像個不折不扣的變態,貪得無厭地窺視著這麼一副近乎完美的身軀,只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
最嚴重的是,他並不想就此打住。
直到鏡中人開啟了那一扇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門。
周崇燃心跳忽然停了半拍,像被揭穿了拙劣戲碼的罪犯,無地自容地向後退卻。
“周老師,我聽見你進來的聲音了。”薄雨銘湊近過去,鼻息輕輕打在周崇燃的側臉。
這是他第一次喊他“周老師”,很明顯,這稱呼並不是出於尊敬或是禮貌。
周崇燃抬眸看了他一眼,心裡的酸澀感還未褪去,“於知徉沒來,讓你失望了?”
“……他是沒來。”薄雨銘歪了下頭,臉上的表情揹著光,讓人看不太清晰,“但你來了。”
他沉沉說道,一邊用手環住了周崇燃的腰,好阻止他繼續往衣櫃更深處鑽去。
“我只不過……碰巧走錯了。”周崇燃被逼到無處可退,不太自在地將他推開了些,鄭重其事道,“既然來了,我就順便說一聲。”
“什麼?”
“我知道外界都在傳,我和於知徉的關系不一般。”
周崇燃說著,一邊從對方身側擠了出去,又轉過身,面對著他繼續道,“我答應過要在這件事情上保密,所以只能告訴你這麼多——許多事,並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簡單。你如果只是想找一個合適的愛人,很明顯,於知徉並不是太好的選擇。”
說到這兒,周崇燃忽然停頓片刻,偷瞟了人一眼,略有些心虛地道:“當然,這些只是我個人的建議,並不是出於嫉妒,想把你從他身邊趕走……或者別的什麼。”
趁他說話的功夫,薄雨銘也已經從衣帽間裡走了出來,把門合上,又繞到他背後,一句話也不說。
“你聽明白沒有?”周崇燃從鏡子裡瞪他。
身後的人卻忽然將臉埋在了他的肩頭,眼睛眯著,嘴角已經咧上了天。
周崇燃一時咋舌,心裡有點軟了下來,“……笑什麼?”
“你能來我好開心。”薄雨銘就勢從背後摟緊了他,沐浴露的香氣從四面八方裹挾住人的呼吸。
周崇燃身子一下僵住,呆呆望著前方的鏡子。
兩個人,一前一後,繾綣交彙在一起。
依然是站在鏡子前,只不過這一次,他也成了鏡中場景的組成部分。
“本來我就在想著,來的人是你該多好。”薄雨銘低沉喑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口氣似在撒著嬌,“現在,這個願望實現了。”
作者有話說:
薄·把周崇燃死死拿捏·雨銘
周·時時刻刻在懵逼·崇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