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九處理完了屋內的電線,然後在窗外採用同樣的辦法將竊聽器的電線拉到樓頂。
由於在屋外作業時,需要懸空作業,難度較大,要避開日軍的巡邏隊。高九等到日軍的巡邏隊過後,要充分利用17分鐘的時間來完成這些操作。
高九看到日軍的巡邏隊消失在大樓的一側時候,他鑽出了窗戶,開始在屋外作業。
高九正在鋪設線路,到了第8分鐘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巡邏隊的腳步聲,日軍的巡邏隊又轉了回來。
原來,高九不知道的是,日軍的巡邏隊剛剛換班,換班後的日軍巡邏隊並沒有按照原來的路線行進,而是反向轉了回來。
此時的高九正懸在半空中,周圍也沒有開啟的窗戶,想躲避起來根本來不及了。高九隻能將身子儘可能地貼在牆壁上,希望日軍看不見。
今天是一個晴天,雖然在是月末,月光不太明亮。但是如果日軍真的抬頭觀察的話,是一定能夠看到高九的存在的。
高九做好了準備,一旦日軍發現了他,他就打破最近的一扇窗子鑽進去。不過,那樣的話,高九的竊聽計劃就失敗了。
高九屏住呼吸,默默地祈禱,希望日軍看不見。
他認為,這些日本兵長年累月、日復一日地走著相同的路線,他們應該十分麻木,機械地沿著熟悉的路線轉圈,懶得抬頭去四處觀望。
不久以後,日軍的巡邏隊就走了過來。
然而,日本兵是很負責任的人,他們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而且司令部的辦公大樓只有五層高,用不著刻意抬頭,用眼角的餘光就能夠發現大樓中間吊著的黑影。
日軍的巡邏隊走了過來,又走了過去,然後消失在樓房的另一側,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原來,高九原本想寄託於日本人的麻痺大意,也只是瞬間的想法。這件事情牽連著丁傑的命,關係到廣大抗日軍民的戰鬥士氣,他絕不能冒險。
就在日軍巡邏隊出現之前,高九雙手迅速地搗騰,幾乎就在瞬間,攀著繩子到了樓頂,翻了上去,又順手將繩子也拉了上去。
半空中什麼也沒有,日軍的巡邏隊自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日軍的巡邏隊經過之後,高九重新開始鋪設線路,很快完成了線路的隱藏,他然後翻上了房頂,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了。
藝高人膽大,高九百無聊賴,靠著樓頂的閣樓就睡著了。不過,他的一隻耳朵上帶著竊聽器的耳機,確保他能夠同時聽到耳機裡傳來的聲音,以及有人上房頂開啟門鎖的聲音。
早晨8:00,強烈的陽光照在高九的臉上,穿過他的眼皮,喚醒了熟睡中的高九。
日本人對工作十分認真,很多人都會提前來到辦公樓,司令部大樓裡面人來人往,熱鬧了起來。
高九取出了一包牛肉乾,一邊吃,一邊注意傾聽耳機裡的聲音。
到了8:30,安裝了竊聽器的兩個房間仍然沒有任何的聲音。
一種不祥的預感,令高九感到有些沮喪,河邊大作和影佐禎昭這兩個傢伙現在沒有出現,很有可能今天一天都不會出現,或許這兩個傢伙這些天就守在日本天黃特使的身邊,不來辦公室了。
繼續等下去,還是離開?高九一時拿不定主意。
此時距離濟南日軍召開公判大會,只剩下了24小時時間。
高九正在猶豫的時候,忽然聽到閣樓裡傳來了腳步聲,接著,就響起了開啟門鎖的聲音。
有人要上樓頂。
大樓的頂上只有閣樓這個三角形的遮蔽物,其他的地方一覽無餘。
高九拎著皮箱蹲在了閣樓的後面,希望能夠避開來人的視線,同時也做好了一旦被發現,立刻除掉這些日本人的準備。
天窗的門開啟了,兩名日本人走了上來。其中一人說道:“渡邊君,裝備課那些傢伙說廁所的房頂漏雨,我去看了,只是房頂有些潮溼而已,應該不至於漏雨,這些傢伙的事兒真多。”
另外一個人說道:“這有什麼?咱們後勤課就是幹這個的,既然有人提意見了,咱們就去看看,給他們修一下就是了。”
兩個人邊走邊說,朝著閣樓的背後走來。
高九悄悄地移動腳步,轉到了閣樓的另一側。兩個日本人沒有察覺,繼續朝著樓頂的一角走去。
不久以後,高九看到兩名日本人蹲在了樓房的一角,一個人說道:“渡邊君,我就說嘛,房頂是好好的,哪有漏雨的跡象,分明就是廁所裡面本身就潮溼,房頂上凝結了一些水氣,才有水滴的。”
另外一個人說道:“你怎麼這麼不開竅呢?他們要修,就給他們修一下,今天下午安排人在樓頂上,給他們塗上一些瀝青,到時候再有水滴,他們自然就明白了。”
很快這兩個人站了起來,朝著閣樓方向走來。
高九跟著他們的位置悄悄地轉圈,兩個人很快地進入了閣樓,接著就是關門上鎖的聲音,腳步聲漸漸遠去。
此時已經是8:50了,高九監聽的目標仍然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