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股濃烈的香味飄了過來,接著,他們就聽到了遠處山頭上傳來的歡呼聲。原來,是那些抗日武裝開飯了。
李成武把桃園鎮所能購買到的雞鴨魚肉都買了過來,看到一盆盆的香噴噴的肉食,官兵們忍不住大聲地歡呼起來。
此時山裡颳著東南風,在43號山南面的兩座山頭上,濃烈的香味兒被風吹了過來。
日軍官兵們頓時感到自己的肚子更加難受了,他們本能地想吞嚥吐沫來抵禦飢餓,可惜的是,他們的水都不夠喝,就連吐沫都比以前減少了很多。
中島奉吾十分沮喪,他知道自己再如何以身作則,再怎麼動員官兵們繼續堅持,但是趕不上敵人的開飯給官兵們造成的殺傷力。
中島奉吾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於是,他就餓著肚子在山上來回巡視,見到官兵們就向他們親熱地打招呼,鼓勵他們繼續堅持。
跟在他旁邊的聯隊附,也十分配合他的工作,每見到一夥新的日軍官兵,都說聯隊長閣下也滴水未沾,跟他們一樣在繼續堅持著。
中島奉吾餓著肚子,頭重腳輕地轉了這麼一大圈兒,多少是起了點兒作用,士兵們咬著牙繼續堅持著。
夜幕降臨了,官兵們坐在地上。他們都閉著眼睛,希望自己能夠儘快睡著,而忘記腹中飢餓。可惜的是,那些可惡的抗日軍根本就不讓他們消停,
李成武已經從桃園鎮把那八門九二式步兵炮運了過來,他們每隔半小時就朝著日軍打上一陣炮彈。
山上的日軍人數眾多,還都暴露在山上,九二式步兵炮的、3.8公斤重的炮彈飛過來,一炸一大片,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日軍想對抗日軍進行反擊,但是他們手裡只有迫擊炮,打不了那麼老遠,而且炮彈也不多了,只能幹挨炸。
中島奉吾哀嘆道:“這都是我的炮啊。”他現在有些後悔帶著這些九二式步兵炮來桃花山了,不僅沒有派上用場,反而被敵人用來轟炸自己了。
接著,還有更加令他哭笑不得的事情。那些該死的抗日軍一刻也不肯消停,他們一旦停止打炮,就會有其它的花樣出來。
在東南方的山上,有人在放留聲機,裡面竟然放的是日本歌曲。這些唱片是高九精心挑選的,專門兒挑了一些抒發哀傷情緒的曲調。
被困在山上的鬼子們,本來情緒就十分低落,聽到這些咿咿呀呀的哀傷的曲調,日軍的情緒更加沮喪了。
他們忍飢挨餓,聽到身邊那些傷兵們不停地哀嚎,很多人的精神接近崩潰,不少計程車兵在那裡因為想家哭泣了起來。
有一名士兵精神崩潰了,他站起來扔掉了手裡的步槍,使勁兒地喊道:“媽媽,我要回家。”
不遠處,鬼子的中隊長看到他這個樣子,嚇得不輕。因為他知道,這樣動搖軍心的事情,如果不趕緊制止,會釀成很壞的後果,甚至可能導致整個部隊的崩潰。
他急忙跑過來,一邊訓斥一邊想堵住這個士兵的嘴。沒想到,這個士兵看到鬼子軍官過來了,他更加害怕了。他轉身就跑,他一邊跑一邊嚎叫著:“媽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鬼子的中隊長知道如果不趕緊制止他,他本人一定會受到大隊長的處罰的,他拼命地追趕那名士兵,沒想到那名士兵跑得更快,他一時追趕不上。
他有些急眼了,掏出手槍一槍打了過去。
鬼子的中隊長原本只是想打傷他,因此瞄準了那個士兵的屁股。
沒想到這個士兵恰巧絆了一跤,身子一下矮了下去,這顆子彈打進了他的後背,士兵當場斃命。
鬼子兵們此刻精神狀態都不好,聽到了那個士兵的喊叫,他們也都湧起了思鄉的情緒。
他們看到鬼子的中隊長竟然殺死了這名士兵,一個個眼中都充滿了仇恨。
雖然在日軍嚴格的紀律約束下,這些士兵們還不敢公開反抗,但是再想讓他們像以前那樣去賣命,已經不可能了。
到了後半夜,中島奉吾已經半個多小時沒有聽到炮聲了,他心想,這些該死的抗日軍終於消停了。
他正想著睡上一覺,鼻子裡又聞到了一陣香味兒,這幫該死的抗日軍居然還吃起了宵夜。
中島奉吾聽到帳篷外面傳來了士兵們的哭聲,他也懶得去制止了,因為他也想哭。他也開始想自己年邁的母親,和可愛的老婆孩子了。
不久以後,他聽到附近響起了槍聲,過了一會兒,聯隊附滿臉沮喪地走了進來,他說道:“聯隊長閣下,直屬中隊的一名通訊兵,開槍自殺了。”
中島奉吾頭也不抬,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聯隊附知趣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濟南城。
在城東的軍用機場上,16架轟炸機呼嘯著飛向了天空。
日軍第三航空隊的司令官橫田牧夫,望著空中龐大的機群,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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