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樣,陳宮忍不住笑了起來,解釋道:“我朝沿襲了前明的科舉制度,要參加鄉試,必須要進學院,學院也成了科舉的必由之路。
前明時期,入國子監學習的,通稱監生,大體分為四類:生員入監讀書的稱貢監,官員子弟入監的稱廕監,舉人入監的稱舉監,捐資入監的稱例監。
監生可以直接做官,特別是前明剛開國的那些年,以監生而出任京和地方大員的多不勝舉。
然明成祖後,監生直接做官的機會越來越少,但卻可以直接參加鄉試,透過科舉做官。
而你家是本朝的官宦世家,本就擁有一個國子監名額,進入國子監成為廕監,你就可以直接參加鄉試。”
聽完陳宮的介紹,賈環這才明白,為什麼賈母在自己說要請先生時,會承諾將賈家唯一的國子監名額給自己。
且當時王夫人聽到這話的時候,臉色直接變得鐵青。
想到這兒,賈環忍不住笑道:“原來成為監生還有這樣的好處,先生也知道我對科舉不是特別重視,不需要像一般人家一步一個腳印的來。
既然有這樣的捷徑,我自然就不需要去參加童生試了。”
陳宮經過這段時間和賈環的相處,早就知道賈環的性格比較豪邁,且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如果是士林清流,哪怕是有國子監名額,也會參加童生試,這樣才不會覺得自己的身上有汙點。
“這樣也挺好,童生試一來比較簡單,以你現在的功底,基本上也是必過的。
二來你也不用去經受那種苦,縣試,府試,院試,整整九天關在貢院,吃喝拉撒都在裡面,特別是運氣不好的,分到了醜號的,更是難以堅持。”陳宮雖然心裡有些羨慕,倒也覺得沒那個必要。
只是看賈環這段時間的學習狀態太過辛苦,這才提醒他入國子監是不需要參加童生試的。
隨後陳宮又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國子監呢?”
賈環知道,陳宮距離後面的會試,是十分重視的,而且有志在必得的想法。
若自己馬上進入國子監,恐怕陳宮會立刻從賈家離開。
想了想,賈環笑道:“家裡有先生在,我就去國子監報個到就行。而且我相信比起八股文章,先生必然是勝過國子監裡大多數老師的。
且先生也知道,我這個人有點懶,不願天天往國子監跑,所以還要請先生多留一段時間。等我明年參加秋圍之後,若是能過,說不得還要與先生成為同年呢!”
陳宮顧不得謙虛,頓時吃了一驚,問道:“難道明年你就要下場?”
“有何不可呢?
先生不是說以我的水平,透過童子試輕而易舉,那麼再經過一年多的學習,下場試一下又有何妨?
倘若真的考過了,成了本朝年齡最小的舉人,且和先生成為同年,說不得也是一段佳話呢。”賈環笑嘻嘻地說道。
聽著這話,陳宮有些鬱悶,他讀書比較晚,二十而冠開始,寒窗十年,勉強看上秀才,又過十年考上舉人。因為病倒在考院門口,無緣會試,如今已經四十歲了。
倘若明年賈環考過了秋圍,還就真和他在同一起跑線了。
“這還真是......”陳宮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