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美人已入屋休息,聽見外面的動靜,隔門問發生了什麼事。
那丫頭把艾玉控制住,向裡面回覆:“回美人,有婢子在牆外偷聽,您說該如何處置?”
“偷聽?你問她偷聽什麼,是誰派她來的。”
那丫頭便又照美人的話問艾玉一遍。
艾玉懷裡還抱著貓食,撲通一聲跪在院子裡,“回苓美人,奴婢是鴛鴦宮的,方才路過荷芳閣,聽見公公宣召,因不知道是哪位娘娘入住,心裡好奇,才忍不住在牆外看了半晌,求美人寬恕。”
“鴛鴦宮是哪位娘娘住的?”
那丫頭回她:“是皇后娘娘。”
“即是皇后娘娘的人,想必當真是無心之失,到不必苛責,淮兒,放了她走吧。”
“是!”淮兒聲勢做派倒不像個婢子,艾玉見她那模樣,頗與祝芳那雷厲風行的模樣有幾分相似。
艾玉再三與苓美人致歉,又向淮兒道謝,離了荷芳閣,就匆忙回鴛鴦宮去。
一進了宮門,方才的事她皆吞入肚子裡,一句話也不敢多言。
慕容婧好不容易將那小貓撫睡去,艾玉又風風火火地跑進屋來。
“要你去取貓食,你怎的去了這麼許久,瞧你滿頭的汗。”
艾玉撫袖擦去汗珠,“貓食我已交給全奚,到了膳點,再囑咐他備了給貓兒食。”
艾玉見貓兒睡得香甜,娘娘像照顧嬰孩一般將它臥與錦布鋪墊之上,似乎對它是極喜歡的,若能在皇上不來時,分散些注意力,撫慰娘娘的心,也是極好的。
祝芳摟著狸花貓回到清歡宮,蕭禾見到那貓,皺著眉頭將祝芳止在院子裡,問她:“將這畜生帶來做什麼?”
“深宮長夜寂寞,養著這東西,不過是為耗光景。”祝芳懷裡的貓著實是兇狠的性子,見了蕭禾,一直對著她哈氣,又瑟縮在祝芳懷裡,不敢探出頭。
“你私下養著我不管,但若要這貓出來,被我瞧見,我定是要著人抓了溺死的。”
“謝蕭美人成全。”祝芳極少在私下向蕭禾低頭做禮數那套,今日卻難得。她帶著貓回了自己的屋,將貓關進早就備下的木籠裡,籠子裡有水也有些軟食,貓兒一進去就狼吞虎嚥起來,她坐在一邊,面無顏色,靜靜看著許久許久。
荷芳閣裡,院子裡吵嚷未休。
“淮兒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時手軟,才.才摔了美人的玉瓶。”
跪在院子裡的婢子啜泣求饒,身後一群宮人幹看著,等待美人手下的淮兒處置發落做錯事的婢子。
淮兒踢一腳碎玉,碎得四分五裂,竟一點瓶的形狀也再尋不到。
“一個玉瓶自不是什麼精貴的東西,美人不會放在眼裡。但今天是美人受封入宮的大好日子,你偏來觸眉頭。我代美人罰你三十杖,扣一個月的月銀。”
婢子心下早已因懼而昏,仍要跪拜謝過,才下去領罰。
淮兒命人將碎玉瓶收拾了,進屋裡向苓美人回報情況。
苓美人坐在休榻上,神色並不是十分舒展,淮兒忙跪下認錯。
“美人覺得我罰輕了嗎?”
苓美人擺手,她青色的袖袍略過那張白皙略顯病色的臉龐,“你罰的不錯,三十杖夠她受了。你想她受了三十杖,還能剩下一口氣已是不錯。只是月銀不必扣,你將她趕去浣衣局就是。”
“是,還是美人周到。養著一個廢人自是浪費財力的事。”
苓美人輕撫胸口,似乎難於喘氣。
淮兒起身替她倒茶水,遞上前:“美人,哪裡不舒服嗎?”
“這附近興許還是有些野貓的,我自入了荷芳閣,便一直覺得氣息不暢。”
“奴才這就吩咐下面,搜查這附近。”
“也不必大動干戈,悄悄地行事,我不想讓宮裡人說我多事。”
“奴才明白,這皇宮比不得府上,一入宮門,許多事情都由不得我們自己,但奴才一定會盡全力保苓兒周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