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懷疑確認之後她就把所有事情串聯到了一起,想的明明白白。
“為父沒有想到的是,池晏會將真相告知於你。”二王爺捏了捏眉心。
江星若捂嘴,撲哧一笑:“師父一直以來不告訴我,是為我好。只是我都猜出來了,他便沒有理由瞞著我了,不如給我一個準信兒。”
“爹爹也莫怪師父,他當年不告訴你們真相,也是因為皇爺爺指示。手心手背都是肉,皇爺爺也一定不好受。”
“我不曾怪過池晏,他說不說並不要緊,我還是查出了真相。若若,你太過於懂事了。”二王爺說到這裡,眉目中已經流露出心疼。
他捧在掌心疼愛呵護的女兒,卻還是讓她瞧見了這人間的險象叢生。
不過也是,在後宮那樣充滿爭鬥的地方長大的若若,又怎麼會真的單純無知、不諳世事呢?
他現在只擔心若若慧極必傷。
“爹爹,”江星若主動拉住了二王爺的手,“沒關係的,我早晚要知道,你不要自責。”
女兒懂事得讓二王爺心口發酸,她卻還反過來安慰他。
二王爺一顆老父親的心,此時竟複雜得不知如何言道。
“爹爹,那你知道誰是下毒的兇手了嗎?”江星若又繼續問道。
她問到此處,二王爺眼中便閃過一絲陰翳,他語氣冷了下來:“若若你可知道,父皇當年雖替他遮掩了,但父皇對你的寵愛,就會成為親自揭開他身份的手。”
江星若一雙水眸泛著碧波一般澄澈乾淨,卻有一絲不解:“嗯?”
看到閨女疑惑的模樣,二王爺冷凝的面色緩和了下來。
原來也有這個鬼靈精不明白的事。
“隨著你的長大,父皇越是寵愛你,那件下毒的事情就越成為父皇心中過不去的坎,拔不掉的刺。你沒發覺到麼,父皇待四弟已經不如從前那般親近了,雖然不明顯,但仍有跡象。”
江星若聽著,有些訝異:“是四王叔!”
二王爺點點頭,疼愛地摸了摸江星若的臉頰:“我並非不是沒有脾氣的一介文人,他一再相逼,已然觸碰到我的底線。”
“若若,我的底線便是你孃親,還有你們這幾個孩子。為了你們,我須得與他一爭!”
若日後是三王爺繼位,那便可得安寧。
但倘若是四王爺或者五王爺繼位……
那他們二王府與三王府,便不必再談活著了!
這場豪賭,他江霂賭不起,便只能爭!
翌日一大早,二王府一家人陪著江景翊用完早膳,便一齊送他去貢院。
此時貢院門口早已人滿為患,各方考生一起湧向貢院,再加上送考的車轎僕從、家人親族,實在是擁擠不堪。
“二哥哥,你可千萬不要緊張,無論考得如何,你都是最好的二哥哥!”江星若握了握手中的小紅旗,在面前揮了揮,意喻“旗開得勝”。
平時雷厲風行的二王妃,此時也軟了神色,安慰地拍了下江景翊的肩頭:“我雖平日嚴格了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若是考不上,二王府照樣養的活你一張嘴。”
江景翊:“……母親,你這話我怎麼聽著有些怪怪的呢?”
“你母親說得對!”二王爺說,“景翊,你放心大膽地去考,心態一定要放輕鬆。”
“是啊,貢院一旦進去便不允許再出來了,”江景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每次會試,都得暈幾個貢生,還會瘋幾個。”
江景珩說完,又抬頭對著弟弟笑了笑:“所以心態是很重要的,不過我很放心你。”
“……哥,你真是我親哥。”江景翊扶了扶額頭。
這時候與他說這些,江景翊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緊張還是應該放鬆了。
不過一番插科打諢,倒真的讓江景翊輕鬆了許多,他也知道家人們是真的關心擔憂他的。
“父親母親,大哥小妹,那我就進去了。”江景翊白衫清雅溫潤,絲毫看不出他是個常年習武的人。
幾人目送著江景翊頎長高大的身影走進了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