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安說的十分熱血,顯得得意洋洋。
可許清宵聽起來卻有些不對勁了。
“不交稅?”
“享受天恩?”
“當真是腐儒誤國啊。”
許清宵心中有些不平靜。
貿易經濟對國家最大的好處是什麼?無非兩個,貨幣流通,獲取稅收。
最主要的就是獲取稅收,若不給予稅收的話,那他們過來做生意,就是純粹賺錢,把賺到的錢帶到自己國家,發展自己國家經濟,促進勞動力生產,然後隨便做點東西又來賺錢。
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情?
但這些番邦無需交稅也能理解,不就是滿足一個國家的虛榮心罷了。
說直接點,大魏王朝自認為是萬國之上,如果周圍小國不同意,各種嘲諷,是不是沒有權威?那大魏就要進攻教訓教訓你了。
可打仗是要有目的性的,純粹為了讓別人喊一句,你牛逼,這種戰爭幾乎沒有任何意義,除非是殖民一類。
但如果大魏認為自己是萬國之上,周圍小國紛紛表示贊同,甚至派人過來送禮,那怎麼辦?儒家治國的情況很簡單,你給我面子,我給你十倍面子,這叫禮儀。
其目的就是為了滿足這幾乎沒有任何價值的虛榮心。
皇帝的虛榮心,臣子的虛榮心,百姓的虛榮心。
可到頭來吃虧的是誰?皇帝嗎?臣子嗎?百姓嗎?
不,是國家吃虧。
而且吃大虧,古今都有這個通病,人家過來向你俯首臣稱,喊你幾句大哥牛逼,送點破羊皮破蔬菜,哭著喊著一句禮輕情意重,回過頭賞一堆金銀珠寶。
甚至你的人來了以後,還有各種優待,什麼經濟補貼,學習補貼,美曰其名是過來讓你學習文化,可非我族類,就是狼子野心,聰明點的,拿你的錢學你的東西,回國自己發育。
蠢一點的,拿你的錢,去吃喝玩樂,爽完以後,拍拍屁股回家,讓自己兒子接著過來爽,這個時候你還不能說什麼。
儒家嘛,禮儀之邦嘛。
不過許清宵沒有太大的情緒,這種事情自己暫時解決不了,事情涉及太大,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大事,不可能是自己批評幾句就能解決的。
但這件事情,還是得多多留意。
馬車疾馳。
許清宵也問了不少事情,周景安一路上也在耐心講解。
“其實許兄也莫要擔心朱聖一脈,畢竟大魏文宮內,又不是他朱聖一脈坐鎮。”
“文宮修建,尊五位聖人,這朱聖一脈,說是說天下文人皆尊朱,可還是有不少學其他聖人。”
“再者,這些年來,儒官一脈也的確有些囂張,常常惹陛下生氣,畢竟這大魏還是陛下說了算,不是聖人說了算。”
“你說是嗎?許兄?”
周景安開口,與許清宵談論到了朱聖一脈。
“恩,大魏終究是陛下的大魏,並不是聖人大魏,不過我許某也尊敬朱聖,能為聖者,自當不凡,為天下造福,不可不敬。”
“只是如今朱聖一脈,借朱聖之言,行自我之事,以公謀私。”
許清宵對聖人還是很尊重的,聖人就是聖人,他絕對不會不尊朱聖,只是理念不同罷了。
“是是是,許兄說的是啊。”
周景安也跟著點了點頭。
終於,馬車停了下來,來到了皇城核心之地,裡面就不允許駕車了。
兩人從馬車走下來,本來周景安是打算帶許清宵去賢臣館的,但許清宵打算清淨一會,所以就選擇一家酒樓就好。
他手頭上還有二百兩銀票,都是變賣國公禮物得之,倒也住得起京城的客棧,故此周景安帶著許清宵去了一家還算可以的酒樓。
京巖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