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手機低頭看了許久,林教授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毅然撥打了那個爛記於心中的號碼。
輸入了那串數字後,林教授頗為緊張地按下了撥出鍵。
讓林教授喜出望外的是,電話那頭居然響起了一陣悅耳的鈴聲。
看來,她還是沒換電話。林教授心裡暗暗想著。
此時,鄭曉秋正在沙發上端坐著看電視,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所打擾到,有點不耐煩地起身走向座機那裡。
鄭曉秋眼睛瞅著電視機,一邊拿起話筒有點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一聽到這把富有特色的聲音,林教授稍有激動之情,雙唇微微顫了顫,然後說出了二十年後他與鄭曉秋之間的第一句話。
“您好,請問是鄭曉秋女士嗎?”林教授聲音略有嘶啞,低沉的聲音透出了一種歲月的滄桑感。
一聽到這把陌生的男聲,鄭曉秋內心裡嘀咕了一下,然後就略有不悅地敷衍著問道:“我是。你是哪位啊?”
剛問完了這句話,鄭曉秋突然就意識過來了,這個人明明是找她,然而,聲音卻是如此的陌生,而且那種略帶嘶啞又藏匿著一種歲月滄桑感的氣息讓鄭曉秋感到有些好奇。
“你不記得我了吧?都二十年了,好久好久了。”
一聽到說二十年了,鄭曉秋的心就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二十年了,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人是誰?鄭曉秋還沒開口追問,內心已經率先在疑惑。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鄭曉秋突然就變得十分的警惕,說話也衝了起來。
“還記得當年的那個林國棟醫生嗎?”林教授溫吞著問道。
話音一落,鄭曉秋的手就已經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
怔了許久,鄭曉秋才反應過來,然後十分不解地問道:“你是葉秋的心理醫生?”
“是的。看來你還是記得我,我也沒有打錯電話。”林教授確定自己沒有打錯電話,內心稍微踏實了一點。
“你找我幹什麼?不是說好不要聯絡嗎,這都二十年過去了,你幹什麼突然來找我。”鄭曉秋表現得非常抗拒,說了這幾句話後就有了想掛電話的衝動。
然而,轉念一想,這二十年裡林國棟也沒有給她打過任何一個電話,兩人之間已經是那種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如今突然來聯絡她,沒準是有什麼特別事情。
想到這,鄭曉秋就放棄了掛電話的想法。
清了清嗓子,鄭曉秋一本正經地問道:“說吧,你這突然聯絡我,到底是何事?”
“你還不知道吧?有人已經在找我了,要了解當年的真相。”林教授淡淡地說道,說完這話,還將菸斗放嘴裡又吸了一口然後愜意地吐著煙霧。
斜躺著在那張藤椅上,林教授的腦海裡不斷地在播放著當年的那些事情,猶如一幕幕電影鏡頭在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一聽到林教授的這句話,鄭曉秋原本還只是有點不耐煩的心瞬間就變得忐忑了起來。
怔住了好一會,鄭曉秋才雙唇發抖地詢問:“誰找你了?”
“一個叫何清歡的女人,她說她是葉秋的女兒。”
話音一落,鄭曉秋臉色慘白,握著話筒的手也都抖了起來,雙唇微微顫著,良久,才讓自己鎮定下來繼續追問:“她都跟你說什麼呢了?”
“那一份心理診斷報告,她也有,拿的是影印本。”頓了一下,林教授語氣開始變得凜冽了。
“當年不是讓你銷燬這份報告書嗎?你是不是還保留著?不然她從哪裡找到的原件還影印了一份?”
“我……我……”聽著林教授的話語,鄭曉秋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懊悔當中。
是啊,如果當年她果斷扔了這一份報告書,也許就不會有這些下文了。
現在可好了,何清歡那個丫頭也不知道怎麼搞到了一份影印的報告書去找上了林國棟,這可是讓人從此沒有安穩日子過了。
“她問什麼,你不回答不就是了。怕什麼?”明明自己已經在無比害怕,鄭曉秋卻是以責備的口吻教訓著那個林教授。
“我是什麼都不說。但是何清歡是你的外甥女,她什麼脾性你應該清楚,我看她是一個聰明伶俐的人,恐怕她會順藤摸瓜,早晚查到我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