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你的親孃,你……你敢這樣對我?”好戲大概已經進行到了一半多,林苑白不敢置信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的氣短。
這時,雲裳猜注意到了空氣裡的絲絲血腥味。
“我為何不敢?”南宮睿咬牙切齒的聲音隨後響起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去找蕭冷玉,找她告發我了?”
“我說過,我不會!”
“你放屁!”
“我要怎麼說你才信我?”林苑白根本沒防備南宮睿,被他的匕首捅進了身上,幸虧她這麼些年,武藝也沒丟開,而南宮睿則是聲色犬馬,腳步虛浮,這才堪堪劃出一個傷口後,就被她避開。
可避開了這真刀,她的心卻如被狠狠地捅中了。
“要我信你?”南宮睿看了看手裡的匕首,看見上面紅色的血,他的眼中露出了瘋狂而扭曲的恨意,“我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這麼些年,他被林苑白壓著,早就不耐煩了,如不是看在她是他的親孃份上,他早就動手了,結果這個女人,不但不知道珍惜,竟然還敢拿這個事情過來威脅他。
早就那天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對她起了殺念,而最終成行,也是她逼的:他看到了好幾次她去找蕭冷玉,也看到了她最近的神不守舍……這一切,再加上蕭冷玉告訴他的那些隱隱約約的話,南宮睿知道,他必須得儘快動手了。
這個世上知道狸貓換太子真相的,只有他跟林苑白,只要林苑白死了,他就可以永遠地當他的南宮府嫡子大少爺,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你……你竟然真的要殺了我才甘心嗎?”林苑白心痛地望著南宮睿,她其實都不需要問出這句話,南宮睿臉上毫不掩飾的殺意,還有她肚腹處的傷口,已經足以說明答案是什麼。
“南宮睿,我為了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換了你跟南宮瑄,讓你當上了南宮府的大少爺;為了讓你成才,我甘冒著被發現的風險,為你爭取最好的;為了你,我還去跟蕭冷玉做好姐妹……我為你犧牲了那麼多,你竟然要殺我滅口?你還是人嗎?南宮睿!”林苑白不甘心地沉聲說道。
“既然你都為我犧牲那麼多了,那你為什麼就不能為我去死?”南宮睿也講道理,“你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威脅,讓我寢食難安。你死了,我才能安心。你不是口口聲聲總是說著為我好嗎?那你現在就去死啊。”
“你簡直是個畜生。”林苑白氣得都已經忘記了傷口的疼痛,“我是你親孃,你竟然盼著我去死,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南宮瑄我那樣對他,任由下人欺凌,他都沒想要我的性命;我這麼多年對他不聞不問,他對我也是關懷有加;他現在是三品的參將了,是官身的大老爺,他對也沒有絲毫的不尊重……”越說,林苑白越是發現了南宮瑄的好,不由地就冒出了一句,“我現在倒真恨不得南宮瑄就是我的兒子,從沒生過你這個白眼狼。”
今夜原本是南宮瑄的慶功宴,在前院待客的時候,南宮睿已經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句他不如南宮瑄的話,現在竟然在林苑白這邊又聽到一遍,他心中的恨意如滾油加了冷水,燒盡了他對林苑白的最後一絲情。陰鷙地盯著林苑白,他忽然大笑起來:“我不如南宮瑄又如何?我還是南宮府的大少爺,等你死了,誰也威脅不到我了。”
“你以為就憑你能殺得了我?”林苑白的臉沉了下來。
沒想到這話讓南宮睿笑得更開心了。
林苑白被他笑得一陣莫名其妙,就想站起來呵斥他的時候,驀然感覺到四肢沉重得如千斤般,她根本抬不起來,努力了好久,視線卻是攸地天旋地轉,似乎天搖地動一陣。
再回神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躺在了地上,南宮睿的臉就在她的面前。
因為兩人的距離很近,那張臉此刻也等於放大了數倍,在他的眼中,林苑白甚至能夠看到那匕首倒影出來的森然寒光。
下一刻,林苑白才感覺到了肚腹處傳來的撕裂痛楚。
“你……”
“你去死吧。”南宮睿的匕首再次捅進了一些林苑白的身體,熱滾滾的鮮血從林苑白的身體崩射出來,一些濺在了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猙獰得如同地獄來的惡魔,偏偏他的臉上卻又一直揚著笑容,似乎痛快極了。
“你是不是很疑惑?怎麼自己動不了了?哈哈,林苑白,看在你生我一場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南宮睿用一種勝利者的口吻慢慢地解釋道,“我在匕首上圖了毒,今夜就算你能逃過我的匕首,你也沒命見到明天的日出。”
“你……”林苑白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似都要將眼珠子瞪出眼眶了,她惡狠狠地咬著牙,一陣“呲呲”的磨牙聲音夾雜著她的說話聲音,聽上去模糊而雜亂。
力氣連同生命都在逐漸地消散,可她還是努力地想要說些什麼出來。
南宮睿似乎好奇她在這個時候想要說些什麼,不由自主地就靠近了她,伴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窗外的雲裳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從窗外走到了門外。
就在她推門的一剎那,南宮睿的慘叫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