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答應我,你爺爺活著的一天,你都不能對傅家動手……”
她這輩子,將所有的叛逆都給了那個男人,可是傅淵又何嘗不是為了她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有些東西不能判定對錯,但她也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不後悔愛上那個男人,也不後悔生下傅禹修。
南錦繡抓著兒子的手,神志不清的這兩年,她記不起了眼前的男孩子是她的孩子。
他個子也長得更高了,眉宇的輪廓更像傅淵要多一些,俊美的不似常人。
“你以後的路不會好走,但是隻要你堅持下去,你就一定會找到那盞點亮你的燈,它會指引你以後的方向,媽媽就只能陪你到這裡了……”
南錦繡看著頭頂的水晶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手掌用力的伸出去,像是要從空中抓住什麼東西一樣。
傅淵那張臉又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記憶中那個總是會對她笑得溫柔的男人,走在了她前面。
“傅淵,我來找你了……”
傅禹修單手觸及到了母親眼角落下的淚水,從她逐漸冰冷的臉上落到了枕頭裡。
南錦繡不算是傅家的人,所以她的骨灰沒有和傅淵合葬的資格,甚至連進傅家墓地的資格都沒有。
傅鼎風沒有處置這個害死自己兒子的女人的骨灰的意思,讓人草草的收斂了,就那麼扔到了距離傅家幾百公里的公墓內。
床上的人越抱越緊,渾身都在顫抖。
溫黎睜開眼睛,抬手就摸到了他額頭上的一片滑膩。
“阿修?”她叫了聲。
閉著眼睛的男人身體顫抖,抱著她的手緊了又緊。
溫黎好不容易掙脫出來,開啟燈檢視他的情況。
像是做噩夢了,困在夢境裡出不來了。
她從浴室擰了溼毛巾出來,坐在床邊仔細的給人將額頭上的汗水擦乾淨了。
手剛剛觸及到了他,男人閉著眼睛探過來,抱著她的腰,頭枕在了她腿上。
溫黎低頭,手掌輕輕的拂過他額頭,安撫性的輕拍他的肩膀。
“原來你也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閉著眼睛的男人眉頭舒展開一些,臉往她身上蹭了蹭。
“那幾年你也不好過吧。”
這話溫黎更像是在問自己的,連猜測都省了,傅禹衡和傅芷寧德品行如此。
他怎麼可能會好過。
“那些不好的記憶,總是會過去的。”
再痛的傷口,都有結疤的時候,那疤掉了,雖然好了,可是疤痕卻永遠都在。
溫黎低頭輕輕在他額頭上吻了吻,“你明天醒過來可別頭疼啊,我想吃你做的烤吐司……”
夢境裡的男人似乎感覺到了這份溫暖,唇角輕輕的往上揚,勾了起來。
滿是血色的童年一轉而過,還是那片向日葵花田之中。
他看到了手拿風車向他撲過來的小姑娘。
扎著羊角辮,身上的碎花裙下襬染了汙漬,笑起來的時候,甚至下巴還帶著口水。
他的光,他好像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