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蘭拉著花蕾到了外面,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不給姑娘惹事,你渾身不舒服呀!” 花蕾在府邸雖然嘴巴尖銳了一些,但是好歹知道分寸,但是現在在這山上,半點分寸都沒有。
花蕾不高興地說道:“我就看不慣她一副**的做派。”
巧蘭面色嚴肅道:“要訓她也得大姑娘訓,輪得上你嗎?花蕾,姑娘是看重你,你就更不能給姑娘惹麻煩。”巧蘭覺得花蕾在連府還比較老實,到了山上性子卻收不住了。
與巧蘭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也知道巧蘭對她好。她這幾天好像是沒在府邸那麼拘束了。
月盈花了三天的功夫才抄完兩本經書,倒不是月盈偷懶,而是她寫字慢,又不是專心;而且抄經書還有一個很大的後患,手給磨出了血泡,一碰就疼。
下午採藍在院子裡掃落葉,聽到屋子裡唸經的聲音,採藍深呼一口氣才能讓自己冷靜。這三天對採藍來說,真正的度日如年。其實採藍做的事真心不多,淘米煮飯摘菜什麼的都是輕省的活;洗的衣服也是他們自己的,別說花蕾她們就是月瑤的衣服都沒讓她洗,當日花蕾也只是故意刁難採藍並不是真的要她倒馬桶;而這些活還有采青一起分擔。可是這些繁瑣的事情對於安逸享受的採藍來說真的是堪入地獄。她每天看著自己的手就想哭,她真擔心這樣下去她的一雙手就要廢了。這手她精心保養了十多年,若是毀在這裡她如何甘心?
採藍想回去了,迫切地想回去。在這裡每日只有做不完的雜事;還要聽三姑娘唸經,再這樣下去她人都要瘋了。
採藍也學乖了,不敢再當著月盈的面說月瑤的壞話,因為說了也沒有用,姑娘不會聽的。採藍清楚若是說自己如何苦姑娘也不會幫她,採藍採用了策略。
採藍見著月盈還撲在書桌前,走上前去說道:“姑娘,姑娘不能再抄了,再抄下去你的手會落下疤的。姑娘,汪嬤嬤曾經可是說過女兒家的一雙手很珍貴的。若是起了繭子,到時候姚家的人還以為你不受老爺夫人重視,日日在家做重活了。”
月盈其實心裡頭也發愁,只是她這兩日一直在忍著。這會聽了採藍的話,最終放下筆來到月瑤的屋子裡。
月瑤此時正在抄寫經書。
月盈看著旁邊堆放的一地的紙張,驚訝萬分的問道:“妹妹,這些都是你抄寫的嗎?”應該不是,看著地上的紙張比她多了數倍。
月瑤也沒矯情,當下點了頭道:“嗯,抄寫完了四本,再趕趕馬上就抄寫完了第五本。姐姐抄了多少?”
月盈不相信地問道:“妹妹竟然只剩下一本就抄完了?三妹妹,這些經書可不是其他,必須一個錯別字都不能有,不能馬虎了事。”月盈認定月瑤是在濫竽充數。
這話不說花蕾,就是巧蘭都聽得特別膈應:“大姑娘,我們家姑娘再虔誠不過了。”
月盈也是太驚訝了,所以說話沒過大腦。
月瑤淡淡地說道:“若是大姐不相信可以自己看,看看我是否是在敷衍了事。”她抄寫的經書連庵堂裡最挑剔的姑子都沒話說。
因為紙比較薄,所以月瑤都是抄寫完一張就放在地上等它幹,等紙張都幹了以後再用針線縫起來。花蕾將月瑤縫好的一本遞給月盈道:“大姑娘,這是我們姑娘抄寫的。”
月盈哪裡真會去檢查,剛才只是說得太快了,弱弱的道:“三妹妹,我才剛剛抄完第二本。”
月瑤聽了月盈的話,說話的聲音都淡下去了,道:“大姐可以給我兩本,我應付得過來。”給了兩本還有兩本的量,也夠月盈累的。
月盈走後,月瑤問了郝媽媽:“你覺得大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郝媽媽搖搖頭道:“姑娘,與大姑娘維繫面上情份就成,不能深交。”郝媽媽覺得月盈是那種特別自私,只想著自己的人,這種人是靠不住的。只是郝媽媽不好直接評價主子,她可不是花蕾,說話都這麼直接的。
月瑤想了下問了一個她心裡存了許久的問題:“郝媽媽,你覺得大姐跟陸瀅是不是類似的人?”
陸瀅寄居在馬府有些小心翼翼,總想討好人,可是不管程氏還是馬琳琳,還是大表嫂都不喜歡她。月瑤相信陸瀅只是一個不知事的,但並不是個壞心眼的人,只是這種人不討人喜歡。
對於月盈,月瑤是真不知道怎麼評去價?她幫了月盈這麼大一個忙,她也沒想過會得到回報,只是希望月盈以後別再給她出難題。可沒想到轉眼月盈就給她出難題,到了山上還接二連三給她出難題。一個丫鬟蹬鼻子上臉也敢在她面前叫囂著,她在旁邊竟然還就只一副弱弱的樣子,是否真的弱還是裝的,月瑤沒興趣去理會。但是從今天的事可以看出,月盈的度量非常的小。
月瑤心裡是憋著一團火的,在花蕾跟巧蘭面前不好說,但是對著郝媽媽她覺得無妨礙,說道:“以前覺得大姐只是端得身份,就是後來的事我也覺得是陳姨娘挑唆逼迫她的,本來陳姨娘走了我還想著能交好就交好。可是我剛才發現大姐好像容不得別人比她好比她強。”當日表嫂對著她說做人要外圓內方,可她裡外都方,很不妥當。她試著想要改變,想跟月盈交好,可是今天的這件事讓她認定月盈真不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
郝媽媽對此也沒給予更多的評價,說道:“姑娘,其實你不用想太多。不管是陸家表姑娘還是大姑娘,她們如何與姑娘又不相干。與大姑娘以後面子上過得去就成。”又不是嫡親的姐妹,只要不鬧翻面子上過得去就足夠了。
月瑤嘴唇蠕動了一下,卻沒說話。與其說不相干,不如說與她們交好不僅沒有益處,反而壞處很多,至少會增添許多的麻煩。她自顧不暇,哪裡還能去招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