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月瑤也知道莫氏不會讓大哥教導正哥兒。就連祖母跟大伯都不會答應的。大哥是家族的未來的頂樑柱,怎麼可能讓他花費心思在沒有前途的正哥兒身上。
月冰當下又說道:“其實三妹妹也不需要這麼勞累。送了正哥兒到族學,讓老夫子教導不是更好。”
月瑤輕輕一笑:“這件事得過段時間再說。現在正哥兒才認識幾個字,去族學可是給先生增加麻煩了。”
月冰見著自己的好意又被月瑤拒絕,面色有些難看。不過她也知道分寸,月瑤可不是月盈跟月環,可以由著她放肆。若是惹了月瑤,到時候被祖母知道又要責罰她了。
月環聽著月瑤的話,眼中閃現過詫異。這個小姑娘是否太過通透了,通透的有點過份。一個八歲的孩子,竟然會想得這麼長遠。若不是月環知道月瑤沒出現過失憶或者其他很反常的行為,她都要懷疑月瑤也跟她一樣,是穿過來的。
月盈對月瑤這話大感意外。這哪裡還是之前悶頭只知道抄寫經書的三妹妹:“沒想到三妹妹竟然這麼為正哥兒打算。正哥兒也算是有福氣了。”月瑤現在沒了爹孃,但是祖母偏疼,舅家也經常使人來看。手裡握著母親小半的嫁妝。根本就不需要看人臉色過日子。月瑤願意管正哥兒,月瑤是嫡長女,長姐如母,不是正哥兒是福份是什麼。可憐她還要事事看嫡母的臉色,姨娘與嫡母又面和心不和。弟弟又頑劣不堪,也不知道將來該怎麼辦。月盈心頭萬分發愁。
月瑤聽出了這裡面的感嘆之意,笑著道:“我就這麼一個親弟弟,不為他打算還能為誰打算。”二房就剩她們姐弟倆了。姐弟兩人是真正的相依為命。
月盈趁機跟月瑤取取經,也許也用得上。月瑤倒也沒藏私,簡單說了一下她是如何教導廷正的:“其實最主要的就是要有耐心,如是沒耐心,就教不下去了。”
月盈有些失望。
月環對月瑤這下真是刮目相看了:“三姐姐真是有耐心。”教導孩子,特別是腦子不大靈光的孩子,可不就要有充足的耐心。
正說著華,巧蘭端著一個填琺琅勾蓮盤子,花盤裡裝滿了點心,後來的丫鬟手裡端來了水果。
隨後,花蕾捧來一雕刻了海棠花的梨黃花木托盤,托盤裡放著紫砂茶壺,周圍繞著兩對窯汝青花松竹梅紋茶杯。
還沒喝,就聞到了芬芳的茶香。
花蕾小心地將托盤放好,取出茶杯,砌好茶。再雙手捧到幾位姑娘面前。最後的一杯是捧到月瑤面前。一切做好以後,自動退到了月瑤後面。
月盈若有所悟。
月冰卻是覺得甚覺無趣味。於是轉移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我聽我娘說,再過些日子,教養媽媽就要到了。我聽說教養嬤嬤都比較兇悍的。”月冰得了訊息就發愁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自小父母寵著,哥哥疼著,其他人都順著。性子受不得拘束,知道教養嬤嬤來,心頭不安了。更不安的是母親已經實現透風,一定要她好好學規矩。
月瑤笑道:“二姐姐,京城裡閨閣之中的姑娘都要跟著教養嬤嬤學規矩的。我們也不能例外。來了,我們認真學就是了。”上輩子沒將規矩學好,這輩子是定然要好好學的。
月盈望著兩人,心裡卻有些鬱悶。她聽生母陳姨娘說,這次請的教養嬤嬤主要是教導月冰跟月瑤的。順道教導她與月環。連家嫡庶差別,界限分明,可以用天與地來對待。這以後她的前程,她發愁了。
月環卻是沒多說話,一直在觀察月瑤。觀察了半天,除了感覺月瑤早熟一些,沒看到任何不妥當的地方。
月瑤望著月環:“四妹妹,莫非我臉上開了花,讓你一直這樣看著?”其實月瑤是心驚。她不明白為什麼月環就是盯著她不放。難道這個外來物有感覺自己也有不妥當。
月環心頭一驚,迅速反應過來:“我是聽姨娘說,三姐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有名的才女。想我卻是什麼都不懂?有些自從慚愧了。”自行慚愧是不會的,只是若真如傳聞那般,她是打心眼裡佩服。
月瑤卻是搖頭:“不過是跟著先生學了兩日繪畫,能塗塗畫畫,哪裡就是什麼才女,都是外面瞎傳的。”上輩子就是專注於才女的名號,以致耽誤終身。這輩子,她決計不跟才女沾邊。
不說月環,就是月盈跟月冰也有些意外。沒想到月瑤竟然能這麼謙虛。看著月瑤誠懇的態度,眾人忍不住都在想,難道真是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