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冰此時在正院,正生悶氣了:“娘,也不知道三妹妹是怎麼了?我不過是拉著她,她當時甩了我,讓我把手都摔傷了。我還沒生氣她倒是暈倒過去了。”這手萬一落了疤,可不得毀了她一輩子。
莫氏也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是這個當口自然安撫住女兒了:“別生氣了,只是一場意外。你作為姐姐,該大度才對,去看一下三姑娘。”
月冰死活不願意去,說得多了,就叫著手疼。莫氏明知道她是裝的,也只能隨了她去。
回到蘭溪院,月瑤躺在床上。她要趁這幾日,好好梳理一下思緒,萬萬不能再這樣了。
還沒等他謀劃,花蕾說起了剛才月瑤的自言自語。花蕾小聲說道:“姑娘,恕奴婢大膽。雖然廷正少爺的出身不大好,但到底是姑娘的弟弟,與姑娘血脈相連,姑娘不該說這樣的話的。”隔房的畢竟是隔房的。怎麼能跟自己兄弟相比呢!
月瑤一下有些迷糊,什麼廷正少爺?什麼她的親兄弟?連月瑤一下沒反應過來。突然,連月瑤睜著大眼睛,對了,她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庶出的弟弟。只是因為弟弟的生母身世太卑賤,所以被人刻意遺忘了。這麼多年過去,她都忘記了。
她這個庶出的弟弟生母是一位很有姿色的官奴,廷正能出生也是陰錯陽差。當時是父親出去應酬喝醉了酒,有一個女子服侍。上來服侍的女人是一定會被灌藥的。卻沒想到這女子在被灌藥的情況下還是給懷上了。
父親不肯要這個孩子。他怎麼也不會同意他的長子的生母是卑賤的官妓,這讓他以後如何自處,讓他的長子如何立世。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派了人給那女人灌了落胎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吃了落胎藥,孩子還沒落下。
母親說這是天意,老天要讓這個孩子到這個世上來的。若是要強自弄掉這個孩子怕是對父親以後血脈有妨礙。所以母親說服了父親,留下了這個孩子。留下是留下,但是父親不讓此女進門。母親也知道這個事情若是傳揚出去對父親的名聲不好。於是將人安置在了別院。
眼看著父親都要到而立之年了,還沒子嗣,母親為此很擔憂。最後私底下派人去莊子上,瞧了一出生就放到莊子上養的孩子。去的人回來此子樣貌與父親很像。若是父親有了子嗣,肯定是放任他在莊子上長大。不管如何這個孩子生母的出生是硬傷。但是現在卻是父親唯一的兒子。母親思量再三,還是讓人將他帶回來。
父親雖然心裡不願意,但都到而立之年膝下就這麼一個子嗣,再不願意也得接受。最後取名為正,全名連廷正。
母親本想放在自己名下,卻被父親拒絕了。父親還是想要嫡子。加上見著這孩子痴痴呆呆,萬分不喜。最後母親將廷正記在一個已過逝的姨娘名下。那位過逝的姨娘是良家妾,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記在她的名下對這孩子以後前程是好的。
母親見他這麼惹得父親的厭煩也沒再招他到院子裡來。交給了另外一位姓尤的姨娘帶。讓人精心伺候。
可沒成想這孩子到了家裡沒多長時間,母親就查出有身孕了。這對他們一家來說,是大喜事。
在江南的時候,因為父親的不喜,尤月瑤沒見過這個庶出的弟弟。回來以後不知道為什麼祖母也沒管廷正,只是讓莫氏照看著。莫氏收拾一個院子給尤姨娘,讓她照顧著正哥兒。
月瑤記得祖母過逝的當月廷正發高燒,尤姨娘與身邊的婆子丫鬟疏忽大意。等發現後請大夫過來救治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得知正哥兒過逝以後也很一瞬間的難過,不管如何正哥兒到底是父親唯一的兒子。可是她與正哥兒沒相處過,感情很淡薄;她又被養成清高自傲的性子,加上古媽媽天天在她耳朵邊上念著正哥兒低賤的身份,她難過也有限度的。也在這個當口,莫氏對她說大伯父已經同意將來過繼一個孩子到父親名下,不會讓父親絕了香火。
得了莫氏的承諾,她連最後的那點難過也沒有了。現在回想著,她都不知道這個異母弟弟的樣貌是什麼。
連月瑤苦笑,她真是蠢啊,弟弟再出身卑賤,再笨再傻再痴,那也是與她血脈相連的人,是她刻意真正依靠的人。跟半路過繼來沒有血緣的人哪裡能一樣呢。
月瑤手抓緊了又放開了。這輩子再不能如上輩子一般,對弟弟不管不顧,讓弟弟小小年紀就夭折。她一定要將弟弟放到身邊親自教養。就算成不了大才,也要保證弟弟平安成長。延續爹的血脈。而不是過繼長房的人。讓他們明目張膽地霸佔了二房所有的家財。
若是莫氏真的不要臉面,反正二房也有的子嗣,了不得她發狠豁出去與大房鬧翻,到時候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