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喬從這句話就聽出來了,這一次基本上就是純粹敘舊了,只是談及幾句關於合約上的問題,就用不著宋予喬在一旁協助了。
她看向裴斯承,目光裡的意思再顯然不過了,裴斯承看懂了,微微頷首,宋予喬就跟著程傅秋的秘書小姐出去辦公室,在外面等。
剛剛走出去,這個秘書小姐直接就拉著宋予喬問:“你們裴總怎麼那麼帥啊!他是不是單身啊?今年是幾歲了?是不是真的有一個萌寶寶的兒子?這一次到S市準備住幾天?”
一連串的問題,拋過來讓宋予喬有點懵,懵過之後,心裡及有了一些酸,低著頭整理手中準備好的資料:“裴總的私人問題我也不太清楚。”
秘書小姐又問:“你不是他的貼身助理麼?”
“不是,”宋予喬說,“我只是臨時調來的。”
“哦。”秘書小姐接下來對宋予喬就愛理不理了,自己坐到一邊去玩兒手機了。
果然,人還都是捧高踩低的,有人能借著你的名頭來巴結你,就有人能借著你失掉的名頭踩死你,人情冷暖,在這些年來,宋予喬已經看的夠清楚了。
在商言商,無可非議,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裴斯承之前跟程傅秋打過交道,知道這人的為人,所以這一次就算是合作的專案,也並沒有花費十分的力氣,利潤的話,程傅秋要求盡地主之誼,讓給裴斯承一成,然後四六分。
裴斯承一笑,想後靠在沙發上,“程總這是在割心頭肉吧,一成的話,要損失多少?”
程傅秋拿出一包好煙,自己先抽出一支來,又伸向裴斯承,“來一支?”
裴斯承倒是也從善如流,並沒有多做解釋,便從煙盒裡抽出一支來,藉著程傅秋的打火機,將菸蒂點燃。
但是,卻沒有抽,在指間夾著,香菸煙氣渺嫋,在香菸上飄成一縷向上的青煙。
程傅秋吐出一口菸圈,才說:“裴總不也知道麼,舍不了孩子套不到狼。”
既然程傅秋已經將多出來的一成拱手讓出來,裴斯承沒道理再讓回去,商場上根本就不存在有君子這一說。
談了大約有半個小時,裴斯承將快要燃盡的香菸摁滅在菸灰缸裡,起身,“去分公司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和程總就先聊到這兒了。”
程傅秋送他出去,說:“晚上我辦個場子,怎麼也要請裴老弟過來,我好盡地主之誼。”
裴斯承不置可否,先抬步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坐在前面的休息座椅上,正在安安靜靜坐著等他的宋予喬。
裴斯承記得,他第一次對宋予喬微微有一點動心的時候,也是宋予喬在安安靜靜等他的時候,不會有一些花裡胡哨的小動作,只是一份耐心的等待,哪怕腦袋放空在發呆愣神,也是在等他。
宋予喬的包放在一邊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著,正在看著前面的一盆綠色盆栽發呆,餘光看見辦公室的門開了,幾乎沒有反應時間,立刻起身。
而旁邊的秘書小姐,在看到程傅秋的辦公室門開啟,已經將辦公桌上的一沓資料,放在了手機上面擋著,即刻起身。
等到出了程氏公司大門,宋予喬問:“已經談妥了?”
裴斯承說:“之前的合約內容,是我讓鄧宇來談過的,基本上已經敲定了,只有最後的一個分成,程傅秋要我親自過來談,結果你知道他給我開出的是多少麼?”
宋予喬之前已經看過關於這次合作的資料,也就瞭解了一些內幕,便隨口一猜:“四六分?”
“聰明,”裴斯承看向宋予喬,目光裡滿是溫柔的繾綣,“是的,不過他開出的條件,是我六,他四。”
宋予喬微微蹙眉:“不會有詐吧?”
裴斯承走到車前,黎北已經開了車門,他側身先讓宋予喬坐進去,才跟上去,捏了一下她的鼻頭:“肯定有詐,現在他把一成的錢讓給你,肯定是有其他事情相求,這是利益,商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哪怕只是一分,不過,現在我倒是巴不得欠著程傅秋的人情,等到時候有用處。”
宋予喬歪了歪頭,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裴斯承一眼就看透了她,俯身過來捏著她的下巴,說:“什麼話在嘴邊滾了一圈又咽回去了?”
宋予喬直接將裴斯承的手給撥去,“你不都已經猜到了,還再問我一遍?”
她在裴斯承面前,就是透明的,就算是裹著羽絨服,他都直接透視眼把她的衣服給剝了看到內心。
裴斯承輕笑了一聲:“予喬,我確實是商人,怕不怕我把你賣掉?”
宋予喬實在是忍不了,直接就瞪著裴斯承:“你趕緊把我賣掉,賣給誰都好。”
“那你兒子呢?”
然後,宋予喬不說話了。